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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相遇

疾风骤雨,雷鸣电闪。

呼啸的风从四面八方而来,拼命涌向古宅当中。

那些没有关上,或者已经腐朽的窗户在这样狂风的袭击下,很快失去了“坚定的立场”,开始胡乱的摆动,左摇右摆的甩在窗台上,发出刺耳的巨大声响。

强风透过三楼走廊尽头半开的窗户,穿过狭长黑暗的走廊,在空荡的大宅里四处游走,发出各种诡异的声响。

罗德又盯着画像上稚嫩的少年看了几秒,他也没有想到,画像上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最后会变成一位疯狂的,忠实的混沌信徒。

可惜事实就是如此荒诞,以至于罗德之前所做的一些推测都变成了无用功。

“只可惜书房里没有更多有用的东西,笔记上也没有写明白这座宅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罗德放弃了继续站在画像前的思考,转身走向了走廊的最底部。

和罗德想的无误,在走廊的尽头,确实有一道不同于宅子其他地方风格的阶梯。

那是一条螺旋着向上的狭窄阶梯,只能容纳一个不算胖的人通过,阶梯每一级都是用一整块灰色的石头垒成的,每级之间的距离,也比之前的木头楼梯高上一些。

一言不发的罗德踩上石头的第一阶,开始攀爬阶梯。

黑暗与逼厌的空间把原本不明显的东西开始放大,罗德能很清楚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呼吸声。

脚步声沉闷,心跳声平缓,呼吸声悠长。三者交错着,以一种奇怪的和谐方式组成了某种能够让人心神安定的旋律。

沿着脚下的阶梯与面前的黑暗一路向上,罗德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平静,他的脑海中出现之前没有想过,或者避免自己去想的问题。

高斯他们会死吗?自己会被发现吗?楼下究竟发生着什么?昨夜那场毁灭公馆的仪式意味着什么?黑水港口里生活的那些还活着吗?那头被撕裂的虎鲸在死前究竟遇到了什么?

……

骤然失去外部压力让罗德的大脑瞬间放松下来,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问题再度从大脑各处重新浮现。等到最后,罗德的脑海又再度放空,只留下最后的三个疑问。

我究竟是谁?这是不是一场梦?我的终点,或者这场梦何时会醒来?

还没想到能够接近问题的答案,螺旋向上的石阶忽然在前面到了尽头,一扇沉重的,巨大的黑色铁门横亘在罗德面前,在铁门的正中央,被人用某种散发着黯淡金色光泽的未知金属,灌注了之前罗德在书房墙纸上见到的那种火炬状的“圣纹”。

这样一扇铁门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让第一眼看见它的罗德都有些失神,以为自己看到了某种通往神秘国度的大门,

大门应该是由一整块生铁铸就的,四方规整,边角尖锐,表面上看不到多余的花纹,就连一个钥匙孔或者能够开门的地方都找不到。好像这扇门被人安在这个地方,本身并没有再打开或者取下来的意思。况且以大门的宽度来说,罗德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站着的通道能够容纳它的进出。

再度把心头那三个也许会困惑自己一生的问题按下去,罗德很谨慎的试探着踩过自己面前剩余的几级石阶,以一种几乎脸贴脸的方式的站在了黑色铁门之前。

这样古怪的楼梯设计加上这样古怪的黑色大门,无异是再告诉罗德,在这样一扇门的背后藏着东西,或许是某种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另一个秘密,至于它是否能让罗德拥有翻盘的能力,至少罗德再打开这扇之前,应该没办法知道。

……

巨大宅子的餐厅里,一丝不苟笔直站着的萧伯纳看着肖恩往壁炉当中接连丢了四根木柴,随后壁炉后面开始传来一连串像是生锈齿轮间咬合摩擦的声音。

“咔!”

等到这串声音尘埃落定,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壁炉开始缓缓下沉,显露出壁炉后面隐藏的那条漆黑的向下的阶梯。

正如罗德之前推测的那样,这幢占地巨大的宅子地下果然有着一个密室。

“我下去取回一些必须的东西,请您稍稍等一下。”

原本在红木餐桌上的整齐摆放的餐具被人野蛮粗暴的横扫在地,只留下桌面上那块似雪的白布。

就在白布的正中央,被人用新鲜的血液画了一个精细而复杂的法阵,法阵中的许多秘纹都赤裸裸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毫无例外的,坐镇着整个法阵最中心的,还是罗德之前三番五次见到的那个两层三角、三只眼睛的秘纹。而在这个秘纹三角顶点上,还分别摆放着一根红蜡烛与两根白蜡烛。

萧伯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同时抓起身旁光头年轻人正在不停流血的低垂手臂,用这只手臂的手指继续往洁白的餐桌布上撰写的某些符号。

肖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餐桌边坐着的那几个人,根据萧伯纳的说法,这些被自己抓住的人是来自于所谓秩序侧的调查员,他们的目的就是调查和阻止混沌的神秘事件发生。

一想到这些调查员如同无知的“老鼠”般被自己抓住,肖恩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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