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凉意从神经末梢汇聚到大脑,罗德只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接着冷汗就不由自主的从脑门上不断滑落。
一边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以缓解大脑的疼痛,罗德一边随手抹去了从鼻孔中流出来的两条鲜血。仅仅只是丧失了两点理智,便让人感觉灵魂的一块都被生硬的撕扯着抛入了虚空,怪不得那些短时间失去大量san值的人会发疯,遇到这种状况,任谁都会发疯。
“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有没有恢复理智的方法,以后再出任务,没有把握,绝对不能再接触这该死的秘纹了。”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罗德才重新把视线挪回到了刚刚拼凑好的石板之上。
石板上除了那个三眼秘纹之外,还有几条形状看起来很像是锁链的东西,这些锁链牢牢的束缚在三眼秘纹之上,像是特意用来镇压秘纹的某种封印一般。
罗德仔细数了数,这样的锁链一共有九条,而在这九条锁链的末端,各有一个形状古怪,既不属于这个位面,也不是营地里那种通用文字的特殊文字符号。
按照阿尔弗雷德的说法,开启这个“简陋”仪式的最后一步是念出咒文。如果不出所料,眼前这九个古怪的文字,应当就是唤醒法阵所需要的咒文了。
罗德盯住其中一个古怪文字,这些文字看上去都遵循着某种规则,大致上都呈现出一种方块的形状。
越是仔细观察这种古怪文字,罗德脑海中越是有某种东西想要喷薄而出。
这种感觉很难溢于言表,与之前的梦境不太相同,此时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源自于血脉和灵魂的刻印,是一种潜藏在脑海更深处的,无法触碰的记忆。
罗德想要挖掘更多有关这段记忆的线索,可是就算罗德已经把自己的脑中藏书楼完全翻箱倒柜查找了一遍,还是对这种陌生的感觉一无所获。
就在罗德已经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又鬼使神差般的将九个文字一一扫过了一遍,随即,罗德听到了自己嘴里发出来自己以前从未说过的某种语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着罗德念出全部的九个文字,石板上的九根链条开始缓慢的蠕动起来,连同那些残存与石板缝隙间的血污与肉沫也开始一点一点被蠕动的链条吸。
而吸收了血肉后的链条,真的好似活了一般,开始有规律和节奏的散发出微弱的红色光芒。
链条一起一伏间,竟然给人一种经脉跳动的感觉。
不敢怠慢的罗德很快搬起还放在一旁的断臂雕塑,将其稳稳的放置在四块石板缝隙的最中心。
罗德看着雕塑下的那个符号开始散发出诡异的黑光,并且渗透出浓郁的黑水。只可惜那些雕刻在秘纹四周的锁链好像天生就是这种符号的克星,每当黑水蔓延到锁链边,就会被直接蒸发成一团白气,连升上半空的机会都没有。
黑水被蒸发后的味道算不上好闻,既有一股腐烂海鲜的腥臭味又带着一股软胶被烤焦的味道。害怕白色气体里有可能携带着某种混沌元素的罗德稍稍往后退了两步,等到他重新站定的时候,四块石板间的缝隙里已经开始分泌出某种如同肉体般的物质。
这种物质缓慢的蠕动着,像在自动修复受伤的躯体一般,毫不疏忽的填满裂缝里的每一寸空隙。石板的空隙越是减少缩小,位于石板最中心的三眼秘纹越是挣扎的剧烈。黑色的光芒越发快速的闪动,整块石板也跟着发出一连串的“颤抖”,这阵抖动之强,以至于压在石板上的雕塑也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有心想要上去帮忙的罗德还没行动,放置在石板四周的四幅油画却忽然产生了某种变化。那些洒落在油画上的血迹逐渐从油画上剥落,重新恢复成新鲜的血珠。血珠分别滚动到了油画各自的中心点,像是被人操纵了一样,开始在画板上任意组合起来,很快就扭曲成了罗德看不懂的四个神秘符号。
已经变为四个符号的血液又一次渗透入油画的画面中,紧接着,就有四条血红色的锁链从油画里猛地伸出,迅速缠绕上疯狂颤动着的雕塑。罗德看到四条血锁链猛然绷紧,用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量,重新压制住了雕塑的颤抖。
仍旧不断颤动着的石板只是挣扎了一阵子,在四条血锁链以及沉重的雕塑的压制下很快就没了动静。分裂的四块石板也乘着这个机会重新修复成了一整块,在修复完成后,石板上的锁链以及九个古怪文字也同时归于了沉寂。
闹腾了好一阵子的阁楼总算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太放心的罗德又观察了几分钟,确定法阵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的后,罗德也没有多做耽搁。按照阿尔弗雷德说的,罗德很快从半开着口的木箱里掏出了一杆银色天秤,一块内部碎出美丽花纹的黄色水晶,还有一卷漆封的纯羊皮卷轴。
右手持天秤,左手握水晶,腰里别卷轴的罗德重新走到黑色的铁门前,这位重新武装过的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坚定决绝的语气自言自语道:“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