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今天小姐房间不知为何进了几条毒蛇,这是从毒蛇身上扒下来的。”春花冷静的回答。
“小姐可有受伤?”柳明德急切地问。
“爹爹,女儿没事。”羽菲闻声,挑开帘子娇俏地笑着,“只是夏日蛇虫鼠蚁众多,府中女眷又多,若是如女儿这般进了好几条蛇,那可如何是好?并非人人都如我这般好运,有御林军守夜,爹爹还需防着点。”
“哼,依本皇子看,这定是一场有预谋的毒杀。”周钰温负手而立,小小的眉头蹙起,十分不悦道:“柳大人,你给本皇子解释解释,为何本皇子在柳府借宿一宿,便有刁民想害本皇子?”
柳明德额上冷汗淋淋:“这只是一宗意外。”
“意外?连五岁小孩都知道,蛇是单独行动的。本皇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条蛇同时行动,真是稀奇。”周钰温摆明了不肯罢休,明明与羽菲非亲非故,但他就是看不惯有人想害她。
柳明德一沉思着,眉间微蹙。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试探地问道:“七条毒蛇,的确出人意料,可……会是谁呢?”
羽菲心底好笑:倘若柳明德知道溜进她院子里的,不是眼前这几条,而是整整二十多条,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本皇子怎么知道?”周钰温翻了翻圆圆黑亮的大眼,奶声奶气,“不过本皇子的侍卫捉了一条活蛇,只要纵蛇归山,就能找到罪魁祸首。柳大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柳明德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单凭九皇子做主。”
羽菲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柳羽莲,我本想放过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自己作死呢?”
不多时,香兰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脸喜色:“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那条蛇乖乖地回了筱林苑,进了大小姐的院子,九皇子还从大小姐的院子里揪出了养蛇人,那养蛇人全交代了,说是往小姐的屋子里放了诱蛇剂……”
筱林苑哪里,能有资格进她屋子的,只有羽莲,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儿,柳明德应该很失望吧?
羽菲起身,嘱咐:“呈一碗十全大补汤,我去看看爹爹。”
书房里,柳明德闷头坐着,瞧见羽菲进来,一脸的自责:“这些年,苦了你们了。”若说先前他还觉着羽菲太过谨慎也太过工于心计,如今他倒觉着工于心计总比心肠歹毒好得多,自己这样糊涂,若非羽菲机灵,只怕早就……
羽菲嫣然一笑,“大姐只是被宠坏的孩子,羽菲不会怪她,这是蛇羹,清热解毒,强身健体,正鲜着呢,爹爹快尝尝?”
看着碗里鲜嫩的蛇羹,柳明德却没有胃口,他幽幽一叹:“你心里还是在意的。”
“那是爹爹不了解女儿。”羽菲甜甜一笑,娇俏地道,“女儿一般有仇,当天就报了,不会哽在心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明德微微一怔,可不正是这样,柳羽莲被自己关进了祠堂,至少三个月内是不会作妖了。羽菲的心胸,自己竟是不及的。
“只是啊……”羽菲画风一转,“有时候,有些人总喜欢花样作死,害人不成终害己。”
柳明德呵呵一笑:“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
这话柳明德说的一点也不自信,毕竟一个要妹妹命的姐姐,说是姐姐却比仇人还不如。
羽菲更在意的是王氏的态度,作为亲娘,柳羽莲被罚,王氏不应该无动于衷才对,那么究竟有什么事,比亲生女儿被关进祠堂受苦还要重要的呢?
为了打破尴尬,柳明德尝了一口蛇羹,唇齿留香:“竟比一般蛇羹鲜美。”
羽菲甜甜一笑:“越毒的蛇,味道越鲜美,下了锅,谁又能看出来这是一条银环蛇?”
放下碗筷,柳明德怔怔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王家就是这条银环蛇。”羽菲指着碗,甜甜一笑,“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对帝王而言,比银环蛇还毒,还望爹爹该早做准备。”
“话虽如此,只是有些圈子一旦身陷,便没有回头的路。”柳明德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官场被世家门阀把持,科举出身的寒门子弟,如若不融入世家便永无出头之日,他选择了这条路,一旦半途而废,失去的可能就是性命。
“爹爹相信女儿吗?”
微风轻拂,羽菲秀发被风飘起,扬起自信的风采,柳明德怔然:“你想做什么?”
“爹爹真是天真。”羽菲无奈,“您到现在还看不出王家的企图吗?王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忍辱负重下嫁爹爹,图谋的不过是林家的嫁妆,柳府这些年的巨额亏空,算下来约莫有几千万两,这些银子都去哪了?”
柳明德神情恍惚,羽菲补充道:“爹爹认为,买什么需要花费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