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黑影暴跳如雷。
羽菲松了一口气,笑的甜极了:“大叔,下次若要算计楚王,麻烦让他离开百里之外,连方圆数十里的九洲山庄都能楚王掌控,一个小小的净月庵又算得了什么?”
说话间,凶残的尼姑瞬间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寸寸爆裂开,一点点的红芒,翩然绽放在羽菲周围,在漆黑如墨的潮湿之地,散发着致命的唯美浪漫。
“我忘了。”羽菲忽然捂着嘴,声音如珠走玉盘,圆润可人,“你没有下次了。”
她话音落罢,一柄黑色的长刀便骤然切入黑影的躯体,临死前,他猛地将王雨柔的灵魂打散,幽邃地眸子看着羽菲,留下最后一句:“我看到了,你的身后,是宿命的悲,还是轮回的痛?”
潮湿昏暗的暗室,骤然出现了十个人影,个个吐气沉稳,都有不亚于楚王府暗卫的实力。他们中有男有女,瞧见羽菲都单膝跪地:“属下来迟了,请小姐责罚。”
羽菲怔怔地看着他们,小巧的唇瓣扬起:“你们是?”
“属下是逐鹿盟的护法。”一个彪形大汉抱拳,“是林盟主命我们来的。”
“既然是表哥派你们来的,快起来吧。”她的声音很甜很细,人也轻灵欢快,与暗室腐朽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众人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吃惊,看起来轻灵娇小的少女,胆子却是不小。
“让他们来善后。”楚豪冰冷的声音在暗室外响起。羽菲走到冗长的小道上,仰头便见光芒中,墨发飞扬的冷俊男子,侧身靠着石墙,侧脸棱角分明,在光明中完美无瑕。
金陵颇负盛名的净月庵,在一场天火的血洗下,毁于一旦。在天火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一点点破碎开的红色碎片逐渐凝合为一。
一袭月白的身影,站在熊熊的烈火中,火光却沾染不到他的衣角,他的笑容空灵澄澈,宛若幽兰:“你的灵愿,本座帮你完成。”
阴阳门重出江湖,对九州各大势力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阴阳门鬼神莫测的手段,防不胜防。因为没有人能分辨,侧卧自己身榻的人,是不是阴阳门操纵的傀儡。
因为阴阳门,八方势力摒弃前嫌,首先针对阴阳门。这也是阴阳门即便掌握着通灵之术,却不敢外出行走的缘故。就在各大势力因为阴阳门而扯皮谁当领袖的时候,冷门与逐鹿盟,仿佛嗜血的刽子手,屠杀了数万名隐藏在各门各派的阴阳门徒,阴阳门余孽紧急从江湖撤身而出,再度隐藏起来,震惊九州!
“冷容就不说了,虽然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但他的能耐我是认同的。”
柳府,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池馆水榭映衬在青松翠柏之中,藤蔓攀附的凉亭下,羽菲嗑着瓜子,歪着头看向林明轩,嗓音稚嫩脆甜:“但一盘散沙的逐鹿盟,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可怕的战斗力,着实……”
“世间一切罪孽,都有无形的因果。”林明轩声音平和温柔,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端起桌上的翡翠杯盏,优雅如画,“阴阳门承载了过多的孽债,大都气虚体弱,不是逐鹿盟的对手。”
“能将英雄豪杰尽入囊中,表哥不愧是鬼谷弟子。”羽菲崇拜地看着他,她的表哥就是怎么看都顺眼,“表哥若是与冷容对上了,谁胜谁负?”
林明轩被她盯得俊脸微红,儒雅地抿了一口茶,看了冷漠地坐在一角的楚豪一眼,苦笑:“冷容深不可测,我不及他。”
“林公子真是谦逊。”楚豪冷不丁道,“若是压上你身后的势力,便是冷容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楚王殿下也说了,是暂避锋芒。”四目对撞,仿佛暗中擦起对决的火苗,林明轩收回目光,淡淡道,“冷容孑然一身,无所顾忌,而我在意的东西太多。”
羽菲并没有多想,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冷容连自己都舍得下手,简直就是个亡命之徒。”
楚豪目光幽冷:“本王很想知道,你为何如此排斥冷容?”
冷容是他行走江湖的伪装,他知道羽菲并不会因为外人一两句话的点评便讨厌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她与冷容有过交集。
轿子很宽敞,陈设之物皆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小巧精致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羽菲手持精雕细琢的镶玉牙扇,轻轻地替慵懒地躺在轿子里的姬如月扇着凉风。
姬如月身量娇小,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但声音却沧桑沉稳。羽菲猜测着定是像天山童姥一般,练了返老还童的内功心法。
轿子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名唤北冥娇的小姑娘,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替姬如月揉着肩,同她一样没有半点内功。
每一个人身居高位的人,都不希望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身怀绝技,这点即便是尊贵如魔宫宫主也不例外。
九州门门主架子倒是挺大,即便姬如月亲自造访,也不见他出来迎接,只是派了十大门尊出来。姬如月俏脸微沉:“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竟敢在老身面前摆架子?”
其中一位年岁最长的老者,门尊月牙子缕着胡子,呵呵解释道:“并非门主不想迎接宫主,而是近日九州门并不太平。”
“哦?”一袭紫衣,容貌掩藏在雕刻着精美骷髅的紫金面具下的少年,轻扬折扇,唇角扬起邪佞的弧度,“本君听闻,冷公子冷容也到了龙城,九州门主莫不是躲着冷容?”
少年正是魔宫魔君,号称魔公子的宫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