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菲呆呆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心中涌起万千惆怅。
楚豪脚下,那名为九州的棋盘,骤然运转,战马的嘶鸣声中,千军万马在棋盘应劫而生,身着铠甲的将士,融入漆黑的迷雾中。
那千军万马凝成实质性的杀气,鲜血染就的战旗下,是不愿低下的头颅,旌旗猎猎,战鼓雷鸣,虎狼鬼甲;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这是一种怎样的气势,金戈铁马战无不胜!
羽菲暗自心惊,第六层就有这样的威势,那神秘的第九层又该是何种光景?
“怕吗?”楚豪清冷的声音自她头上响起。
本来心底是不怕的,但懂得示弱的女子才更讨人喜欢,于是她抱紧了他强壮有力的腰肢,声音娇柔仿佛轻轻一碰便能破碎的瓷器,惹人怜惜:“自然是怕的,但小女子相信楚王殿下。”
适当的示弱,恰到好处地恭维,果然楚豪心情愉悦:“本王说过,只要本王活着,你便不会死。”
说罢,足尖轻点在棋盘之上,那浩浩荡荡的大军便朝着他冲将而来。他手中帝阿剑陡然出鞘,剑身华若芙蓉始出,烂如列星之行,剑光浑浑如水之溢于溏,崖崖如琐石,焕焕如冰释。与传说中十大名剑纯钧剑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尊贵不凡。
帝阿剑剑光如密,气势如虹,刀光剑影下,千军万马纷纷被斩碎撕裂,化为翩翩血雨骨花……
可怜九州棋上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一场生死棋,埋藏了多少英雄豪杰?
羽菲靠着楚豪的胸膛,那里坚硬而温暖,耳畔呼啸的厮杀,不足以动摇她的心神。对楚豪,她竟然有一种盲目信任,纵山河破碎,残阳如血,他依然为王。
帝阿剑的利刃,刺穿了以万物为刍狗的黑白生死棋,十万鬼兵,在帝阿剑下一点点瓦解崩碎……
硝烟落幕,众人站在第七层厚重的木门前,木门上雕刻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生存还是死亡,皆在于一念之间。”
鲜血汇成阴阳,八卦阵徐徐出血池,照亮了前路轮回……
鲁一陆对着典籍,咔嚓一声打开了木门,被一连抢了几次风头的他此时微微扬眉:“这是颠倒五行八卦阵,是阵法中最精妙绝伦的那种,按照八卦易理与阴阳五行生克之学所设,若不懂阵法入阵便会身陷迷雾之中,看不清左右道路。而且此阵一反常人顺理成章的摆布之法,步步迷雾步步皆杀机。”
顿了顿,鲁一陆嘿嘿一笑:“你们拉着绳子跟紧我,我知道阵眼在哪里,只要破了阵眼逆五行八卦,第八层门就会打开。”
羽菲跟上就见鲁一陆诡异的扭着腰肢,扭着扭着竟然消失在了视野,她与楚豪急忙跟上,只见迷雾中鲁一陆身前骤然出现一个毛发黑紫的庞然大物,张着青黑色的獠牙,朝着他撕咬而来。
楚豪一剑劈斩开黑紫的怪物,那断成两半的怪物身子抖了抖,竟又一次愈合。楚豪眼眸微抬,帝阿剑密密匝匝的剑芒将那怪物彻底洞穿,一点一点破碎成紫黑色的碎片……
鲁一陆嘴巴张成一个圆圆的“哦”型:“这是我们鲁氏一族最顶级的机甲玄铁魔兽,以防御力见长,神阶老祖宗都未必能轻而易举地击穿它……”
被玉妆吞噬了不下一半的真气,楚豪怎么还这般强悍?这岂不是说从前他中了她下的毒,都是装的?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逗她?若是从前她不顾一切与他作对,那下场……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世上天生有一种人,你接触的越多,便越能发现觉得他的可怕!
唯有楚豪眉心凝起:不过一身废铜烂铁,竟动用他三重功力,这个藏宝阁果然有点意思。
似乎震慑于楚豪强大的实力,鲁一陆再也未曾遇到过这样强横的生物,顺利地走到阵眼,开启了第八层。
“第八层是神阶战阵,十八位神阶机甲坐镇,这里以我的实力,不能涉足。”鲁一陆指着大开的黑漆漆的木门,“九州门主最后到了这里,不过两息就逃了出来,满身是血……”
“你们留在这里。”楚豪淡淡地说罢,墨色长袖轻拂,傲然走进了黑漆漆的木门。
羽菲紧随其后,刚刚踏入第八层,就被强横的威势推了出去,如断线的风筝……鲁一陆的机甲人瞬间接住她,将她带落到地面,羽菲只觉得胸膛钻心的疼,她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紧皱着眉头看向漆黑如墨的木门……
鲁一陆急忙递过去一颗药丸,白了她一眼:“没死算你运气好,肉体凡胎怎能与神阶威势相抗?”
咽下药丸,羽菲的声音竟有几分急躁:“楚王殿下进入其中已经超过十息……”
何况,朝夕相处这么久,人总会有感情的。她总不能拍着胸脯对天发誓,她对楚豪毫无感觉吧?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过去了一刻钟,黑漆漆的木门扔巍然不动,仿佛吞噬世间万物的饕餮巨口。从没有那一刻,如今日这般度日如年。
举目四望,迷雾遮眼,寒风凛冽,谁的心事高悬,苦苦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融入黑暗的影子,一步步走了出来,如画的眉眼,棱角分明的颜,漆黑的发,临风玉树,身材挺拔硕长,墨色华袍被风微微卷起,冷硬的脸庞面无表情,却勾勒出九州最完美无瑕的风姿……
看到熟悉的身影,羽菲紧锁的眉心舒展,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轻轻拂过羽菲的发,楚豪唇角微扬:“世间有你,本王怎舍离你而去?”
楚王殿下撩妹的技能天赋简直爆棚,羽菲险些招架不住,她俏脸微红着,恰到好处地娇嗔一声:“小女子只盼着殿下安然无恙。”
鲁一陆实在听不下去:“秀恩爱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