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国师大人告知。”楚豪临走顺手带走了茗香,“若找到羽菲,本王自当归还茗香。”
颜元诩目光阴沉地盯着茗香所处的天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一步一步走出了天牢。
“国师府好冷清,茗香特意买了铃铛,这样叔叔一听到铃铛声就会想到茗香了!”
“叔叔,叔叔,你总是辟谷,都瘦了呢茗香好心疼!”
“叔叔,茗香给你讲个故事吧?”
“……”
太阳总会落下,早已习惯孤独之人,是不需要他人陪伴的。
羽菲失踪的消息,并没有被楚豪压下去,他想知道金陵究竟还有谁,会对羽菲失踪一事上心。少年天子周成冶调动御林军搜捕可疑人士,生意遍布九州的陈晨、杜国公府的两位公子,谢家,便是那些鲜少有立场的官宦大臣也暗中出手,也不知是奉了谁的意?
柳府这股势力,微弱到让人想在意都难,然而楚豪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柳府。他想看看能诞生羽菲这种怪胎的地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夙国宫阙断壁残垣之上,侍女紧紧地盯着羽菲,说是侍奉也是监视。
羽菲笑着对她说:“我并不是神,能挣脱这样粗的铁链,你不用这么盯着我。”
侍女并不说话,任凭羽菲费劲三寸不烂之舌,也难撼动她分毫。
“我口渴了。”羽菲只觉得口干舌燥,吩咐她道。
侍女恭敬转身,走到案前,为她倒茶。
羽菲的意志悄悄试探着这个突兀的宫阙,刹那间三四道神念扫了过来,羽菲赶忙催动《玉妆心经,暂时迷惑了众神的神念。无从防备的暗器,将侍女打晕带入了仙境。
迅速替侍女易容罢,早已成为傀儡的神阶高手谢二爷发力熔断羽菲手脚上的锁链,重新套在了侍女身上。
玉妆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眨眼的功夫。神念扫进来,便瞧见侍女侍奉羽菲喝茶,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之上。
似乎是累了,“羽菲”陷入了梦想。
侍女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像个木偶。
虽然诧异,但只是扫了一般众神便移开了神念。这么短的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崩断锁链?
谢二爷是羽菲的秘密武器,没有人知道她如何处置的谢二爷,只以为谢二爷已经死了。
宫阙外,到处都是毒雾,羽菲并不知道侍女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只知道午时三刻,会有侍从提着精美的饭盒进来,笑着与她说话:“潋滟,那为姑娘没有为难你吧?”
羽菲摇了摇头。
“那就好。”侍从并未怀疑,而是悄悄将一包点心塞在她手上,笑道,“这是我从百味轩买来的点心,你尝尝……”
羽菲脸色流出羡慕的神色,那侍从很上道:“忘了你从未出去过,若有机会我带你出去逛逛金陵。”
羽菲面露欣喜之色,旋即望了望遮天浓雾,又流露出一丝苦涩。侍从急道:“我没有骗你,夜里毒泥会被冻住,届时你就可以出去了。”
羽菲指了指宫阙内昏睡的女子,摇了摇头。
侍从了然,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也不多言,匆匆离开。
这一处废弃的宫阙,掩藏在群山之中,偶尔才能照见阳光。夜幕来临,绵长的夜色带着寒气,将泥土冷凝,不过却是薄薄一层,没有一点轻功,立在毒泥之上,很有可能会化为一滩血水。
羽菲只是用花草试探了一下,便不敢轻易涉足毒泥。
她心中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争斗,让一国的皇宫腐蚀凋零到这种程度?
夜更深了,泥土也愈发坚硬了。羽菲从玉妆里兑换了一套防毒设备,吃下从幽兰哪里坑来的解毒丸,悄悄触地,防毒鞋踩在泥土上,如履平地。
羽菲松了一口气,正待逃走,便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羽菲姑娘想去哪里?为何不告知本座一声?”
羽菲并没有回头,那个声音戏谑道:“看来本座还是小觑了姑娘,神阶的铁链锁不住姑娘。”
“你是怎么发现的?”羽菲眉心紧拧,她自问没有疏漏之处。
“你还是不太了解本座的侍女。”慕容瑾睿笑道,“本座的侍女绝不会离开宫阙半步的。”
“哪有人不想离开囚困自己的囚牢?”羽菲不解。
“因为她的心在这里。”慕容瑾睿理所当然道,“这座宫阙底下埋葬了她所有的感情。”
“她不是人……”羽菲恍然大悟,难怪潋滟半句话也不说,心如止水,仿佛一个活了太久岁月的行尸走肉一般,原来她与净月庵的尼姑一样,都是借壳而活的魅。
她与魅最大的区别便是魅借宿的是器皿,魂体分离,而她与真正的羽菲早已融合为一。
但这世上能找到一副契合灵魂的身子,何其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