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羽菲很坦然地笑道,“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识人不清,该有一劫。”
“你倒是有胆量。”楚豪冷笑,“回府吧。”
并未应下,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却是让羽菲心中更添几分忐忑不安。
大军如潮水般退走,多方势力纷纷收缩隐匿起来。只要楚豪一天不倒,他们就不敢做太过多余的事。
楚豪的真实实力如何,没人能试探出来,连神也如此。
九州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楚王殿下一招秒杀真神的消息自然也是不胫而走,江湖一片哗然,将宫主之位传给杜子腾的丹穴宫紫凰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甚至吩咐丹穴宫的老一辈加大力气培养杜秭归。
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传言,当不得真,如今天道规则变了,真神无法降世。
受冲击最大的,当属慕容瑾睿,夙国旧都早已被毒雾弥漫,废都底下隐藏着无数真神,他自信楚豪轻易不敢攻进来,但却算漏了羽菲,这个女人竟然能策反涟漪。
“女人果真只会感情用事。”看着大红的喜堂,慕容瑾睿冷声道。
在座的众人噤若寒蝉,便是管弦丝竹之声也渐消弭。
天玑老人呵呵一笑道:“将龙凰之女挟持到废都之上,已向世人宣告夙国对颜元诩预言的态度,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少主又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真气愈强,遭受阴阳魂咒的压迫便愈强,楚豪竟然能倒行逆施,阴阳魂咒的压迫愈强,他便成长越快,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慕容瑾睿整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那眸底的隐忧挥之不去。
“少主多虑了。”天玑老人呵呵一笑,“正如少主所言,阴阳相生,楚豪若生生受着魂咒之苦便罢,偏他太过自信逆转咒术,等他真正成神的那一刻,所遭受的天劫将是真正的死劫。”
天玑老人长长的拐杖轻点地面,一道天地规则的玄妙阵法,便在他脚下生成:“天地规则正在悄然发生改变,离真神出世的日子并不遥远。”
仿佛在测算着什么,玄妙的法阵悄然发生着变化:“斩杀过帝辛分身的楚豪,将会迎来帝喾一族不死不休的追杀。”
“传令下去,所有人养精蓄锐,静待时机到来!”慕容瑾睿一声令下,整个九州似乎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武斗活动,天下出乎意料的太平。
金陵,途径最繁华热闹的楚淮河畔,潋滟怔然地望着楚淮河畔,装点的格外漂亮的小花船,花船里站着娇俏的小花童,正朝着楚淮河里洒着漂亮的绢花,祈福新年。路上行人笑逐颜开,笑骂声、吆喝声、争执声,声声入耳,一派盛世繁华。
前世那冗长的历史,数百万年的跨度,其中诞生的文明有多少,却都被时光掩盖了真相,人们能看到的不过是几个骸骨,一些残碎的器皿罢了。
潋滟诧异她对生命时光的理解:“活在当下,羽菲姑娘总能带给人惊喜。”
不多时,楚王府便矗立在眼前,羽菲下了轿子,潋滟紧紧地跟上,她面上平静无波:“死于我而言,是一种解脱。”
羽菲不再多言,迈进楚王府,这个九州人眼中的庞然大物,屹立在最繁华的帝都,那高耸入云的建筑,越过皇宫,彰显主人的尊贵不凡。
九州最尊贵的男子,正负手而立,一双眸子冰冷无情地盯着款款而来的羽菲:“说吧,让你不惜暴露自己,保下她的理由是什么?本王要听真话。”
“她救了我,我自然要投桃报李,这是真话。”羽菲娇俏一笑,“而我能说服殿下不处置她的理由便是,她能揭开殿下心中最大的心结的秘密。”
“说来听听。”
“一个人,若没有重大的使命,是不可能弃身成魅,但偏偏魅活下来的时候,会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使命。潋滟在夙国灭亡后,一定身怀重大的使命,而这个使命需要梦魂丹才能揭开。”
羽菲觉得挺讽刺的,魅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唯有梦魂丹才能让她们回忆起过去,等她们醒来的那一刻,便是生命的尽头。
“梦魂丹?”楚豪眉心微蹙,看来这个江湖上,还有一些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存在。
“只要找到梦魂丹,夙朝留下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羽菲嫣然一笑,“若想进入魅的梦境,必须得到魅的信任,殿下可不许坏我大事哦。”
“真是巧舌如簧的丫头。”楚豪面色稍和,淡淡一笑,“此事本王暂不插手,只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羽菲稍稍松了一口气,甜甜一笑:“此事还需要殿下倾囊相助呢,九州幅员辽阔,人家要找到梦魂丹何其困难?”
“此事本王会留意的。”
在柳府附近被挟持,让羽菲意识到柳府已经成为最危险的地方,索性她将潋滟安排进了仙境,那个独立与世隔绝的地方。
自她回府后,宾客络绎不绝,女眷也找着各种借口送东西,试图与羽菲打好关系。楚豪一招秒杀神邸,这样的战绩足以让他们心惊胆颤了。
这些琐事,一直都是由林氏应付,只是林氏近日来身子不适,总是犯困,王氏身怀六甲,玉姨娘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羽菲只好操持起这些琐事,接纳回礼烦不胜烦。
后来她索性称病,谢绝一切访客,只留了几位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姐妹,在暖洋洋的暖阁玩起了“杀人游戏”。
屋外下着雪,簌簌地将柳府堆成雕栏玉砌,仿佛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除了羽菲、杜秭归,还有梨若、谢灵筠、羽池、温太医嫡女温如颜、杨家将次女杨兰飞、外加溜出宫的小滑头周钰温,一共八人,杜秭归做裁判,两贼两官三平民,人员配置正好。
新年,杜秭归也被丹穴山放了回来,当了一段时日的宫主,杜秭归整个人仿佛发生了巨大的蜕变,英气俏丽的五官,添了几分凌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