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公与黄承彦皆是震惊,这种在他们脑袋中定性了的问题,为何突然之间充满了哲学?
《易传》确实说太极生两仪,可是诚如庞生所言,没有两仪,何来太极?
那到底是谁生谁?
庞丽姬一脸黑线,为什么这几个人似乎什么都懂一样,就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懂?
庞生看这一群人被忽悠的差不多了,心中暗笑一阵,又道:“没有两仪则无太极,没有太极则无两仪;无外乎是一个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因果问题。在某种情况下,一或许比二大,就好比用顺子,你最大只能用一,不能用二;当单走与对子的时候,一便比不上二。”
“他们并不是谁大谁小的问题,因为他们之间本不存在大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顿胡诌,反正是把两个小毛孩诓的云里雾里,而庞德公与黄承彦虽然有些头晕,但到底还是懵懵懂懂听明白了些许。
他们绝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游戏能充满如此多的哲理……
蒯欢懵懵懂懂的问道:“可纵是如此,为何三又为最小?”
庞生挠破了脑袋,又开始胡诌:“简单啊,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果三不为初始,哪里来的后面这些东西?”
“呃……是这样吗?”
黄承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被庞生唬得一愣一愣的,逻辑思维都紊乱了,愣是半天缓不过神。
但他心里只有一句话——
这少年是个奇才!
一个游戏能联系天地混沌,绝非常人可以做到!而且这个哲理并非告诉你一个道理,而是告诉你一件事情,让你去思考这个哲理。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想法,无论是太极生两仪,还是两仪生太极,都属于一种智慧。
而庞生,却将这种智慧揉合在了一起,太极既生两仪,两仪也生太极。
虽不敢说这是远超古人的智慧,当能在这等年纪有这种想法,这已经不只是奇才,是鬼才了!
蒯欢虽然没明白,但他觉得,自己的兄长似乎输的不冤。
这道理太高深了……
不过庞德公的思想可几乎没在那咬文嚼字上面——太极两仪之论,似乎也只是皮毛。
这游戏中,还有其他的哲理。
“这所谓的斗地主……二人为伍,佐以公卿,辅以百数,共斗一人,而那一人拥有更多的手牌,正是集弱之强,攻彼之微啊!”
这个游戏在庞德公的眼中,似乎瞬间多了一大截的政治智慧。
“围棋、六博、象棋,皆公平对战,只看技艺;而这等游戏单有技艺还不够,需要两个农民的配合,攻彼之弱;亦或是地主集己之强,铲除异己!”
“地主与农民没有谁会是绝对的胜利者,也许地主的十七张牌一开始会很好,但是在拿到三张底牌之后,或许手牌又会变得很臭;又或许农民的牌很差,但是地主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被农民反败为胜。”
“还有可能,两个农民的牌都很好,但是配合不当,被地主找到了缝隙,借机取胜;又或许农民只想派完自己的牌,不顾及队友,反而被孤立,输掉比赛……”
庞德公越想,越觉得后背冷汗直冒。
整个一副牌看似简单,其实更是人生路上的奇谋诡计,是政治上的尔虞我诈!
“能想出这等游戏,真奇才也!”
一个小小的纸牌游戏,硬生生被他看出了政治智慧。
他哪里知道,这游戏根本没有他想想的那么复杂,庞生也从没有往那里想过。
“丽姬都当了好多次地主了!”蒯欢嘟囔着嘴,特别的不甘心,“我还一次都没有当过,我也要当!”
庞生笑道:“再开吧,这次让你当地主。”
这边的黄承彦与庞德公看的挠痒痒的,笑嘻嘻的问道:“侄儿,能不能,让我也玩玩?”
“一把就行,一把就行……”
“去去去!”庞生一脸嫌弃,“老年人下围棋去,别和我们年轻人抢。”
这当然是玩笑话,但是二人听着,更痒痒了。
越不让他们玩,他们越想玩。
庞生也不想吊他们,反正他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玩,而是拉近和蒯欢之间的距离,五个人玩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那就玩五人斗地主吧。”
众人一脸惊诧:“还能五个人玩?”
“可以啊,不过要两副牌,我之前就准备好了……”庞生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另外一副木牌,“就是回头要拆成一副有点麻烦。”
“还等什么,快点啊!”
庞德公黄承彦两个家伙已经等不及了,慌不迭的将庞生往里面挤,却没想到这力度一大,一把把庞生挤到了最里面,和蒯欢零距离接触。
“呀!”
蒯欢的脸立马通红,除了父亲和兄长,他还从来没有与其他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心跳加速,耳根子红的厉害,别样的感觉笼罩在她心头。
“啊,不,不好意思……”
庞生一阵尴尬,虽想要挪开,可是整个亭子被庞德公修的很小,突然挤了两个成人进来,想挪也很难挪开。
“没,没关系的,”蒯欢有些尴尬的笑着,“庞兄不必介怀,人多了,稍微挤一点也没关系。”
庞生也很尴尬:“那,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倒不是害羞,只是想着蒯欢作为古代女子,肯定不能接受和男子如此接触。
“两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装什么装?”庞德公嘲笑道。
冷瞥了庞德公一眼,庞升已经暗下决心,待会儿要把庞德公吊起来打!
庞丽姬坐在对面看着,腮帮子鼓得老大。
她和蒯欢是朋友,那是不是意味着……兄长也要平分?
“嗯嗯嗯额,不高兴!”
她顾着腮帮子,特别的不高兴,连拍石台疾呼——
“讲规矩啊!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