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有的小动作,深究起来大概都是无心之举。
而每次自己想要回应她的时候,她又总是满不在意。
这样一想薛翀一早来的路上的好心情,就像膨胀到了极点的泡沫一样,“噗”的一声就灭了。
秦瑶打了个哈欠——吃完饭就犯困,两辈子都是一样的毛病。
于是她眨了眨泛着泪光的眼睛,对薛翀说道:“我困了,要去睡一会儿。你……”
薛翀这才低低的说了声:“那你去休息,我先走了。”
之后不再看秦瑶的脸,转身离开了。
留下秦瑶眨着泪光朦胧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发楞。
之后接连几日,他一直忙着打理铺子上的事。
手里经营着十几个铺子,病了三天,又在家里休养了几日,虽然各个铺子的掌柜都可以独挡一面,但有些事他依然想亲自处理。
这几日让自己忙起来,白天倒没有多余的心思。
只是每当月陈星河却仍旧无法入睡的时候,秦瑶那双亦嗔亦笑的眼睛就浮现在眼前,随之指尖曾有过的柔软温热的触感,又浮上心头。
薛翀这日忙了一天,晚上再次回到薛府。
和家人吃完饭后,回到房间洗澡。泡在木桶里看着挂在自己胸前的飞鸾,想着这几日一直没去看阿瑶,她也没来“秦淮岸”。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自己走的时候表现得太冷淡,让阿瑶生气了。
明日该过去看看她才好,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愿意阿瑶有半点不愉快。
脑子里思绪纷杂,不知不觉浴桶里的水已渐凉,蒙蒙水汽早已消散不见,薛翀却犹自闭着眼靠坐在桶中。
这时外面有人推门而入,接着一个明朗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满月,你这澡可洗了有一会儿了。”
原来是大哥薛翔。之他前已来过一次,听下人说薛翀在洗澡,就回去了。
谁知过了小半个时辰再来,下人说还在洗。
他们寻常都是三日一沐浴,平日里热了也每日都洗,如今天气渐凉,三弟却泡了那么久,不禁有些担心。
便又说到:“你大病刚好,如今又已入秋,且不可贪凉。”
薛翀答应着,赶紧站起擦了擦身上,套上条中裤,上面只披件外袍,一边系带子一边往外走。
薛翔在他书房里,站在书桌边随手拿起一个本子翻看了一下,不出意料,果然是账册,因笑道:
“你每日也不做别的,就是念你的生意经,大概买卖都要做到宫里去了吧?”
薛翀笑着答:“要去宫里做生意,我必定先去找大嫂。有钱也要大家赚才对。”
薛翔笑着放下账册回过头来,细细打量。
只见三弟三年不见,眉目疏朗了不少,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显清逸俊美。
兄弟三个中,相貌最出色的就是三弟。
他自小聪慧可人,被父母宠着,后来母亲去世,他年岁尚小,父亲怕他委屈,更是从来不曾对他严厉。
好在三弟从小习武学文,自是知道轻重,不曾学那些纨绔子弟的作风,虽不立志于功名和官场,做起生意来却也沉稳老成。
只有一点让父亲放心不下,便是他的婚姻大事。
三弟虽经营着一处风月场,却对男女之事从不上心。
父亲和继母为他相看的大家闺秀们,都被他一一推掉。
如今年纪已经二十二了,却仍形单影只,且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这没个枕边人知冷知热的服侍,家人到底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