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虽是个现代人,也读的明白这诗的意思。
她转身顺着窗子望过去,见一位不足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正在那扇窗子前望向这边,见秦瑶回头看他,连忙弯腰施了一礼。
秦瑶嗤笑了一声,想了想,也要来纸笔,脑子里飞速转动,东拼西凑的也写了四句诗:
莫说佳人娇且羞,只因遥望在高楼,
夏日长来星夜短,休要饮醉梦春秋。
然后丢给那小厮,让他回去了。
那小厮急急忙忙往回走,上得对面酒楼,将秦瑶写的纸交给周兴芠。
周兴芠接过一看,呦呵,小娘子不但长得好看,人也有趣的紧。
于是冲着对面窗户摇了摇手中秦瑶写的诗,在秦瑶的注视下,认真的折好,揣进怀里,末了还拍了拍,然后冲着秦瑶又一抱手,扬声说道:“这位小姐,敢问如何称呼?”
秦瑶冲他一摆手:“打住,别套近乎,我对你没兴趣。你也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敢喊“抓流氓”,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也不等周兴芠答话,关上了半扇窗,自行吃饭去了。
哪知那周兴芠见秦瑶如此,竟然入了魔一般。从前见过的那些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一下子都变成了矫揉造作惺惺作态。
哪里比的上眼前这个女子,性情直率,天真烂漫。一时间不禁有些犯痴,更加想要接近。
只是他虽喜欢漂亮女子,却也是自小被夫子“礼义廉耻、礼义诚信”教导长大的,从没有死皮赖脸的纠缠过谁。
所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了爱慕之心,还没等行动,就被人家兜头一盆冷水,便不敢妄动了。
周兴芠坐回酒桌旁,一时连饭也不想吃,酒也不想喝了。呆呆的看着街对面的窗户不知该怎么办。
有心过去结识一番,又怕冲撞了美人,徒惹家人不快。但是就这样放弃希望,又觉得心中实难割舍。
正独自叹气,忽见对面敞着的半扇窗户里扔出一个纸团,掉在了街面上。
周兴芠想着,大概是自己写的那首诗,连忙慌里慌张的下楼去捡。
可是大约路上行人太多,待他下得楼去,别说那个纸团,就是半张纸屑也没有了。
和行人推来挤去的低头找了半天,还是没有。心想算了吧,好在小娘子给我的诗还在。
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怀里,哪知怀里的纸也不见了。
这周兴芠一下子蒙了,明明刚才揣在怀里的,难道掉在楼上了,又带着小厮返回去找楼上的包间,却仍是无影无踪。
周兴芠就奇怪了:“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楼上楼下这么短的路程,即便是掉了,我回来也应该找得到啊。”
再看了看对面半开半合的窗户,心想,情诗没了,我等着再看一眼小娘子总可以吧。
于是又叹着气重新坐下来,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等着,希望能再见到那小姐一面。
谁知等了一个多时辰过去,日头已经西斜,那小姐仍旧未曾下楼。
这周兴芠正想“这小姐到底吃了多少东西”的时候,只见对面另一半的窗子“砰”的一下子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长着胡子的臃肿男人出现在窗边,油腻腻的肥胖大脸刚一晃出来,就用帕子捂着鼻子擤了个惊天动地!
周兴芠呆呆的看着那人将沾满鼻涕的手帕子揉了揉又揣入怀中,心想我莫不是这酒喝多了,还是刚才那小姐会变身……
周兴芠稀里糊涂见了个美人,又稀里糊涂将她弄丢了,心里不禁有些郁闷,一时也无心闲逛,带着小厮回府去了。
他没注意的是,离他不远的街对面,秦瑶正被紫嫣扶着上了辆车,赵固赶着,亦非在一旁护着,和他擦肩而过。
远处一个酒铺子里,薛翀看着账簿,如是陪在一旁说道:“三公子,亦非送秦小姐回去了。那周兴芠等了半天没等到,自己觉得无趣,也走了。”
薛翀闻言,掌心向上伸出一只手来。亦非连忙将那两张纸递上。
薛翀放下账簿,又看了一遍,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般说道:“没想到她也会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