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好客,实在是因为他一个小小县衙,没什么好东西孝敬京中来的大人物。
但是如果不邀请,又显得自己不懂社交,因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两句场面话。
好在薛翀和秦瑶都对官场上的事不感兴趣。
薛翀道:“大人美意,我等心领了。不过这三位瓦力人还在这里,若是离得远了,一时怕事情有什么变动,来不及通知,倒不方便了。”
县衙听完这番话心里暗暗叫好,面上却显出可惜的神色,又说到:“即如此,明日下官做东,请公子小姐吃一顿便饭吧。也算尽了下官的地主之谊。”
薛翀又摆摆手:“大人不必多心,我只不过是路过,并非有公务在身,你不必如此。否则只会让我们不自在。你只管尽快将此案了解,别的无需多虑。”
这县衙不禁在心里暗暗竖起拇指。
他这小县离京中不远,别人都以为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结交到很多的京中官员。殊不知京中官员连个眼尾余光都不会给他。
结交的事情根本想也不要想,反而有那人品不怎么样的,路过此处还要胡吃海喝一顿,然后说两句空话,擦擦嘴拍怕屁股就走。
一开始县衙还好酒好菜招待。几次之后发现自己的实在没必要。
本来这小县城地方就小,有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更别说紧挨着京中,什么事都不敢做。
天天守着朝廷俸禄吃饭,自己一家子都要养不活了,哪里还有闲钱招待这些人。
于是他开始有选择的请吃。一般人物来了,即便要吃饭,他也只在县衙请吃家常饭菜。
只有像薛翀这样正经的皇亲国戚,他才肯请吃顿好点的。
不过要说好,也没有特别好的酒菜,只不过比自己家的菜丰盛一些而已。
因此他听到薛翀拒绝了他,心里倒十分高兴。
薛翀让他先回去,当夜就要抓紧寻访,否则那人急着将东西脱手,自己连夜跑路,离开这里便不好追查了。
县衙大人自然答应,赶紧回了府衙去布置办案。此事不提,再说客栈里。
秦瑶和那三个瓦力人翻译了一下,说这位是我们的当地的官员,他们可以帮助你们抓到那个人,将东西追回。
这三个人当即十分感激,纷纷伸出手去握秦瑶的。
秦瑶知道西方礼仪,也不以为意,伸出一只手过去,其中一个轻轻托起秦瑶的手,就往自己的嘴边凑。
然而手刚刚举起,还在送往他嘴边的路上,就见一支黑色折扇“啪”的一声敲在这人的手腕处。
就听这人“嗷”的一声惨叫,先是甩着自己的手,随后又捂着自己的手腕,弯着腰大声叫着。
秦瑶十分无语,要对薛翀解释一下,刚一转头的功夫,已经看见薛翀拿出一方帕子,冷着脸抓过自己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擦拭。
秦瑶:“......”
秦瑶一时间哭笑不得,舔了舔后槽牙,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护食。”
薛翀不语,脸色没有丝毫缓和,一言不发地继续擦拭着。
“你别紧张,他们的礼仪就是这样,只不过是对女子表示尊重而已。”
“既然尊重,就更应知道男女大妨,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我看你也不要管他们的闲事,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薛翀,你别这么小心眼好不好?吻手背只是初级礼仪,他们亲近点还会拥抱,行贴面礼呢。而且你也没见他们女子穿的衣服......”
“阿瑶。”薛翀依然低着头,语气却变得从未有过的冰冷,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些许:“别人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屑于去了解。但是,对你,不可以。”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的秦瑶,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如何,你不可以。”
秦瑶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不就是嫉妒吗?这不就是独占欲吗?薛翀你到底是为什么?
秦瑶这样想着,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嘴巴可不敢这样问。
即便她有一些这样的小心思,也只敢自己偷偷的想,从来不敢宣之于众。
毕竟薛翀和袁墨恒的关系在京中几乎人尽皆知,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喜欢,就做那种不是人干的事儿。
她将手抽出来,收了笑容,想对薛翀说“不要那么封建”。
但是马上想到这一路还需要人家的照拂,因此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语气也变得轻轻软软,再次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说道:“好,听你的。”
不就是玩暧昧吗?谁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