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只让王掌事简单说了说,并没有想逐条查看。
一是生意上的事她并不懂,再者说秦远将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人家打理,他都信得着,自己又何必怀疑呢?
反正日日都有进账,生意只赚不亏,其他的,秦瑶也不愿去想。
然而薛翀却将账簿拿起来,每一本都翻了翻。
王掌事在下面跪着不敢起身,听薛翀不时抛个问题出来,一边战战兢兢回答着,一边埋怨自己,小瞧了这个小主子。
原想着秦老爷不在,生意就是他和刘掌事说了算。小姐回来了,也是个不懂生意的。
何况她从前就懦弱胆小,生意上的事更是一窍不通。他仗着自己有些本事,他和刘掌事两个人不禁有些托大,才没有及时的去家里拜见。
哪知道这个小姐不但带回来一个生意经,本人竟然也同从前不大一样。
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什么都要看一看,什么都要问一问,明明就是个外傻内精的小人精啊。
因此一改昨天之前的懒怠,将精神都提的足足的应对。
然而秦瑶这个“小人精”却并不自知。她东瞧瞧西问问,也不过是因为没见过这些东西,觉得什么都好玩而已。
在茶庄呆了半日,薛翀大概看了下账簿,心里暗暗算了算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账,又主动提出去山上的茶园看了看,心里大概有了数。
这边查看的差不多了,秦瑶薛翀便让王掌事带着,去布庄再看看。
进得布坊,王掌事亲自去里面通知刘掌事,说小家主来了。
没多久刘掌事便小跑着过来,双膝跪倒说道:“恭迎小姐,小的在后面染布,一时不知道您过来了,有失远迎。”
秦瑶赶紧叫起,一行人又跟着刘掌事一同走入后面的作坊。
只见几十口大缸整齐有序的排列在诺大的院子里,四周是各种原料和数不清的原色布匹。
只见刘掌柜在一个香案前跪下,对这案几上的一个排位说道:
“时隔三年,小姐终于回来了。请祖宗保佑我秦家自此以后,生意兴隆,开源三江。”
说完“砰砰”磕了几个头,又点了三炷香双手交给秦瑶道:“小姐,上柱香吧。”
秦瑶看看薛翀,薛翀冲她点点头,这才走过去上了香,磕了三个头。
待秦瑶做完,刘掌柜马上又将她请到一个最大的染缸前,请她掌目,然后再将早调好的染料徐徐倒入缸中。、
待染料调和均匀,才将那些原色布匹逐一放入,浸染几次之后,又出去固色,漂洗,最后才一一挑起,高高的挂在竹竿之上。
一时间诺大的院子彩旗招展,让人眼花缭乱。
秦瑶早就将袖子挽的高高的,一会儿跟着调染料,一会儿又跟着浸染布匹。前前后后跟着忙的不亦乐乎。
等薛翀好不容易抓住她,让她歇歇的时候,就见她满头大汗,衣服上手上脸上到处都是颜料,还兴奋的要薛翀跟着她一起过去将布匹晾起来。
薛翀无奈的看着她道:“谁家的家主也跟着做这种事?”
秦瑶大喇喇一拍小胸脯:“我呀,我就爱干这种事。劳动最光荣,劳动者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说完了就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