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日日陪在她身边,生她养她十几年的人忽然成了命案主犯,害死的还不只是一个人,这让采薇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因此上一口气上不来,当即晕倒了。
这档刘言忠还醒着,急忙叫人将采薇扶起来抬到自己的床上,又叫去找大夫为她诊脉,煎了药又亲自喂她服下。
当晚,刘夫人也知道了秦家的事,便过来找指着采薇怒骂,还说怕是日后会牵连自家,想让刘言忠一纸休书将采薇休了,逐出府去。
然而刘言忠真心喜欢采薇,也深觉自己对不住采薇,自然没有照做。反而当晚将采薇留在自己的住处,免得她再受到府里人的欺负。
采薇在刘言忠屋里睡了一会又醒转过来,哭着说想回娘家去看看。
然而刘言忠对她道:“不是为夫心狠。如今诸事落定,该认罪的人已经认罪,你府上已经被抄了家,所有人都下了监牢。此刻你去了,也已经无济于事。”
“可是我的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就这样坐视不管吗?我怎么能如此不孝?”
“采薇,这个时候,是无法拿孝义衡量的。他们做错了事,已经承认罪行且伏法,如果你此时再去,那不就是如同飞蛾扑火吗?”
“圣上没有牵连到你,我想,一个是永煊律条规定“罪不及出嫁女”,另一个也是看着你和长公主的情分,没有追究。
“我相信若是岳父岳母知道,也一定不愿意让你前去。毕竟你去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采薇哭着摇头,却也知道刘言忠所言不差。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莽莽撞撞跑回去,指不定真的会连累到刘家。
采薇哭了半日,又累又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哪知睡梦中看见刘言忠欺身过来,对她道:“夫人这段时间辛苦了,如今为夫身体已经大好,此后我定然全心全意待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苦头。”
说着便要来行那夫妻之事。
采薇本想推拒,然而恰逢今日她心情忧郁急需排解。
更奇怪的是,她当时竟然心中暗道:“此事并非真实发生,乃是梦境。既然是梦,我便放纵一次又如何。”
因此便抛开了所有的烦恼事,放开了身心的束缚,迎合着刘言忠,任他去了。
二人在梦境之中,真可以说是鸾凤和谐,身心合一。
甚至做了一次不过瘾,刘言忠趁着没过劲儿,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次。
当最后偃旗息鼓,鸣金收兵的时候,采薇看着紧紧搂着自己的刘言忠心想:“这竟然是自打结婚以来,最最满足过的一晚。即便是在梦中,此生我也满足了。”
然而等她再一睁眼,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未着寸缕缩在被子里,而刘言忠衣服只穿了一半,身子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采薇吓得颤抖着去推刘言忠,才发现,他竟然旧疾复发,抽搐时咬到自己的舌头,失血过多,已然身亡了。
采薇此时也才知晓,刚才那场春梦并不是梦,而是刘言忠趁着她睡着,神思又不甚清明的时候,真正的与她行了房事。
采薇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引来夏竹和刘府的下人。众人见刘言忠的死状,又见采薇衣衫不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赶紧跑去将此事告诉了刘氏夫妇。
那刘夫人大哭着过来,不顾采薇惊恐的流着泪,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一边大哭,还一边大骂:“不要脸的狐媚子小娼妇,大半夜不睡觉勾着我儿子的魂,害了他的命!你还我儿的命来!”
一屋子的人,有哭的也有看热闹的,只有夏竹扑过去挡住刘夫人,才保住采薇的脸没有被抓烂。
一时间全府上下谁也别睡了,都起来张罗刘言忠的后事。
夏竹去管事那里领了两身孝服回来,哪知刚穿上,又被刘夫人寻了过来。
“不要脸的娼妇,你有什么脸面为我儿子守孝?”
采薇哭着道:“我是她的妻子,如何不能?”
“我呸!我们刘家家门不幸,娶了你这么个狐媚子,将我儿子早早害死!我不将你告官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你还想留在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