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昨夜他将我放到床上,便又出去了?
这样说来,大婚之日,我们竟然没有圆房?
我原本感到奇怪,紧接着却又感到一阵安慰。
好像我一直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终于让我舒了一口气。
正想着,忽然听见陈宁德在外间说了声:“夫人醒了?那便洗漱吧。我们一同给父亲母亲去请安。”之后便出去了。
陈宁德的父亲母亲不与我们住在一处,这样说来,洗漱后吃完早饭,再过去,时间就会很晚了。
我虽然不是很喜欢这桩婚事,然而我也不愿意刚嫁过来,就被公公婆婆认为我不懂事。
我赶紧掀开床幔,叫丫头进来服侍我洗漱。
匆匆吃过早饭,与陈宁德相携去了陈府。请安的时候,婆婆看着我和陈宁德道:“夫妇同心,其利断金。你二人以后要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
我刚要磕头,忽然见陈宁德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白帕子,上面几抹鲜红,一场刺目。
他恭敬的呈上,脸色冷漠:“母亲放心,我们照做便是。”
夫人脸色有几分尴尬,但是最后终究还是面露喜色,对我道:“妍儿今日定然身子疲累,回去好好休息,日后也不必日日前来请安……”
话还没有说完,陈宁德自顾自在地上磕了个头,拉着我起来,道:“知道了。”
然后拽着我走出来陈家的大门。
我很奇怪,总觉得陈宁德和他母亲之间,好像有些什么事。
我低着头被他拽着,走的的踉踉跄跄。目光又扫到他手里握着的那个白色锦帕,我脸色一红。
上了轿,我目光还不时的扫着那块帕子,不小心却被他看到。
“哦,这是我自己手指上的血。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不禁呆住。不会对我怎么样,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
“我有更重要的事做,无心儿女之事。你为我管好家,我养着你。”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在我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却从我的额头处移开眼睛。
“除了找男人,别的事情,随你喜欢。”
我想起大哥哥曾对我说过的话。难道说他先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其实这样也好,因为我确实还没有准备好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那冷漠的眼神,我心里就想起父亲对待我娘,不由得就害怕。
从此我便正式入主陈家,成了陈家二公子陈宁德的正堂夫人。
陈家大公子一家和公公婆婆同住,平时尽孝真的用不着我们。
况且陈宁德和他的母亲关系不太好,两个人见了面话说不了几句,我却尴尬的要死。
一个月我和他去个两三次例行请安,其余的时间,由着我们自己过日子。
我的相公每日出去上值,我自己在家里写字绣花逛园子。
夜间他在我房里坐一会儿,随意说几句话,便自行去书房安睡。我们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我性子温和,从不与人为敌,待下人也从来都言语温和,赏多罚少。下人们便有心与我交好。
一日一个丫头跑来跟我说,她昨日出门采买,远远看着相公拉着一个男子的手上了一辆马车,不知往哪里去了。
我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我不动声色,问她是与谁同去的,她回答说,是和一个门房赶着车出去的,但是看到相公的时候,那门房却不在他身旁。
说完马上又对我发誓,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因为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相公,也许看错了也不一定。
我问:“既然不确定,为何又跑来告诉我?”
“我是觉得这种事,防患于未然比较好。夫人您对我们都很好,我怕您受委屈。”
我挑挑眉头,怕我一个后来的媳妇受委屈,就可以把家里的男主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