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清楚地知道,只要想到唐知栖他心底是欢喜的,是悲哀的,是不甘的,是想要掠夺的,恨不得将他揉进骨血里。
这五年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渴望。
努力不去调查他的下落。
努力不靠近他……
他害怕看到他憎恶的眼睛。
还怕看到他激烈反抗的动作。
那种无意识的抵触才最伤人。
唐知栖是他的烟,戒不掉。
这女人是他的梦魇,午夜梦回绞痛着他的心。
让他厌恶却无可奈何。
她也是毒,最刻骨铭心的那种毒……
失神的江淮卿自己都没注意到,锦瑟碰他时没有及时推开。
她走了几步,疼得往他倒去。
男性手臂下意识伸出挽住她。
本就是个绅士的动作,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可这人是江淮卿。
关键是他不是一般男人。
锦瑟意外地挑挑眉尖,男人自己也意外。
等放映过来,就立刻要甩掉她。
可惜,锦瑟不知看到什么,眼神掠过一抹诡异的光,攥紧他胳膊不让逃的力道:“嘶我疼!”
林少吞了吞口水。
暗忖,不愧是酒吧出来的。
瞧瞧这勾魂儿的劲儿。
他碰过的女人没一个比得过她。
正要点一根烟熄灭心头郁火之时,远远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丁锦瑟!”
这声音?
男人不由得僵住背影。
锦瑟不动声色地勾唇,更亲密地靠着他胳膊,营造出一种小鸟依人的模样朝着对面看去。
黑夜中,男人的轮廓逐渐靠近清明。
简单的卫衣休闲裤,白板鞋。
一张脸不过分浓艳,干干净净如同一幅山水画。
身材高大伟岸,是那种心旷神怡的帅。
如山涧清水。
可能没什么特色,但就是舒服,何况他长得亦是陌上人如玉的干净。
一行人忍不住看过去。
只有江淮卿。
木愣地立在原地,如同打桩的大石头,一动不动。
锦瑟仿若不知道地冲他幸灾乐祸道:“江少,旧人见面,你不打声招呼吗?”
男人深眸凝下来,威慑力十足。
锦瑟不怕死地笑,冲对面的俊朗男人打招呼:“唐知栖!”
唐知栖朝她走来,他没看到锦瑟身旁的江淮卿,也许只当是个陌生的朋友吧!
男人宽大背影背对着他。
唐知栖站在他们面前,近距离接触,她对着男人宽厚的背影询问:“这位是?”
清明的口气,携裹一丝不易察觉的斥冷。
锦瑟这个中间人仿若无事人一样,热情地打招呼。
“一个朋友!”
她慢慢地抬起眼睛:“江少,我朋友来了,感谢你的帮助!”
江少?
听到这个名字的唐知栖陡然站直双腿,一身清润仿若浸泡在冰泉里,冷在血液里席卷。
是那种阴冷,表面维持着的风度依旧,可心底的豁口却灌着冷风。
从厌恶到复杂,在到冷漠,最后化为一种无解。
锦瑟心底冷笑,只朝他伸手:“能扶我一下吗?我脚扭到了!”
收起多变的情绪,唐知栖赶忙过来扶她:“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他们谁也没看,兀自往一边的车走。
谁也没说话,就连林少也不敢擅自出声。
这位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唐少爷,表哥的偏爱。
他是唯一可以靠近表哥的人,明明身份不高贵,离他们这群富家公子哥十万八千里,但谁也知道,这位‘弟弟’是表哥的逆鳞,谁都不敢惹。
在外就像要对自己一样尊重。
导致以前横冲直撞的男人也曾不怕死挑衅过他。
显然最后的下场很不好。
林少眼看锦瑟要被带走,干着急。
他挪动着步伐过来:“表,表……”
刚想问就这么放他们走?
那岂不是白干了?
然而就发现男人如同修罗般阴冷狠辣的脸。
吓得他缩了缩脖子,什么也不敢说。
江淮卿现在的情绪很被动。
血液里流动着暴虐和不甘的因子。
想要靠近,无法靠近。
从听到他声音那一刻起,他神经就有些崩溃了!
整个人像抑郁症复发的晚期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