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到是不知道面前这位笑眯眯的大人正在想什么,她探头往远处的房间里看了看,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陆长辛得了准许,很快在兵士的带领下,走到沈晏受刑的房间,没一会儿,陆晚就看到她哥搀扶着沈晏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看到目瞪口呆的陆晚,张九在旁边颇为感慨的说道,“沈王当真是叫人敬佩,受了三十大板还能自己走。”
陆晚并不知道三十板子有多重,但看到沈晏满是汗意的脸,便也觉得他大概是伤得不轻。
只是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要勉强走路?
陆晚将这个原因归结于自己大哥不会照顾人,急忙上前去扶住沈晏的另一只胳膊,皱眉说道,“不行找人来抬回去吧?”
沈晏这个样子,走两步不晕倒就不错了,那里还能走回沈王府去?
她话音刚落,沈晏就板着脸接话,“不行!”
陆长辛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陆晚,说道,“这话我也说过,但是没用。”
他看了一眼沈晏,面上没了之前开玩笑的神情,有的只有严肃,“三十板子下来,若是身子弱些的,怕是当场就打个半残,你还在这里发犟?”
“会残?”
陆晚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也变了,下意识的往沈晏的伤处看了一眼,只是因为受伤的地方太过尴尬,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看着陆晚担忧的眼神,沈晏努力调整呼吸,故作轻松的说道,“你听你哥胡说,我没事。”
陆晚才不相信他这话,正要再劝,却见到沈晏的实现一下子落到自己肩膀上,陆晚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便疑惑的看了一眼沈晏,问道,“怎么了?”
沈晏的脸色比自己受了罚还严肃,皱着眉头说道,“脱下来,穿我的。”
说着,便示意一边替自己拿东西的兵士上前。
陆晚看了一眼兵士手里的东西,这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因为自己披着陆长辛的披风。
只是这也太离谱了,自己不过是披着个披风,那里有沈晏的伤严重,只是看着沈晏一脸不容许自己拒绝的表情,陆晚顿时找到了和沈晏谈判的筹码,“你答应不自己走回去,我就换。”
沈晏听到这话,神色一时间变化的飞快,最终的最终,还是咬牙点了头。
当然,知道沈晏有多看重自己的面子,陆晚也没真让人将他用担架抬回府,而是雇了一辆马车。
为了照顾伤患,这辆马车行驶的很慢,但十分嚣张的从闹市中穿行而过。
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沈王手上的消息在陆晚他们还没回到沈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在京中传遍了,却没有人知道沈晏为什么受罚,于是越来越多稀奇古怪的原因冒了出来,比如他是为了替正关在大牢里的举子受罚,也有人觉得他是为了让朝廷给正在受灾的云府拨款。
后两种很快成了最靠谱的原因在人群中越传越光,导致最后人们都将这当成真话听,在夸奖摄政王为国为民,还要挨打的同时,还不忘远远的看一眼皇宫的方向,随后狠狠地唾一口唾沫,再往唾沫上踩上一脚。
平民百姓们虽是不敢说太后和皇帝怎么样,但是仍旧也是有自己的喜恶,再说他们也只是唾了一口唾沫而已,这律法中可没有规定唾唾沫也要被抓吧?
陆晚可不知道这些,她看着人将沈晏小心的挪到主院的卧房中,又看着大夫来瞧了伤,这才放下心离开。
等回到自己院子,陆晚才发现自己肩上还披着沈晏的披风,暗黑色的大氅上出着柔顺的黑色风毛,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大氅是沈晏的,陆晚自然要去还给他。
这样想着,陆晚便细心的将它叠了起来放在一边。
诗情画意两个婢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晚正对着这个黑色的大氅发呆,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神情中皆是心照不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