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跟宋子路闹了一通,脸上都是汗,在路灯的光线下,红润可爱。
她惊讶地看着薄宴:“你怎么也说这句话?”
一天之内,居然有两个人告诉她,不要早恋。
薄宴勾着唇角:“还有谁说了?”
花月抱着小奶狗往前走,闷声说:“我舅舅,真讨厌,大喜的日子还不忘记警告我。我看起来像这么不老实的孩子吗?”
薄宴黑眸沉沉,看着不远处的大门:“花月是个大姑娘了,要跟男生保持距离。”
燥热突然袭到脸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骂她不检点?
不就刚才碰了他的衣服吗!
花月忍不住回嘴:“我怎么没保持距离了?”
看着小姑娘炸毛的样子,薄宴蹙了下眉,然后转过头,慢条斯理地说:“至少,掀男生衣服这件事,不要再做了。”
什么掀男生衣服?
花月蓦然想起那天掀宋子路衣服看伤痕的事情。
她感觉臊热从脖子卷到脸上,整个人红透了。
恼羞成怒。
她抱着小奶狗,头脑发热,用力推了薄宴一下:“关你什么事!”
说完,转身就跑。
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下。
青石板路透着明明暗暗的光影,幽深,寂静。
薄宴掸了掸被花月扯皱的衣服,嗤笑一声:“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九月开学季。
花月升了初二,教室从一楼,搬到二楼。
学生被分批安排出去打扫卫生。
花月被安排到校园的花圃里拔草。
空气中都是闷热的味道,夹杂着野草和花朵的清香。
谢永强慢慢凑过来,手里的铲子掘着八根草的根。
他看着花月雪白的脸,小声问:“花月,你跟薄心田哥哥,什么关系啊?”
花月把手上的刺芽扔到草堆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干嘛?”
“随便问问。”谢永强擦了下汗,嘀咕着,“真热。”
花月狐疑地看着他。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谢永强讪讪笑了两下:“我那天,真的只想开个玩笑,谁知道你不看路啊?”
“什么意思?”花月满面不解。
“就是你绊倒那次。”谢永强觑着她的脸色,有些心虚。
手里的铲子不停地戳着地面。
“是你绊的我?”花月拧着眉毛,小脾气马上就要上来。
谢永强双手抱胸挡住自己:“你别生气啊,我都已经挨过揍了。”
花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盯着谢永强:“谁揍的你,因为什么揍的你?”
谢永强蹲着往后挪:“你别告诉你舅舅和舅妈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腿欠。”
花月等着他说下去。
谢永强想起那天早上的事情,还心有戚戚。
他原本跟石小默正在巷子里吸烟。
石小默突然问:“听说咱们班女生跟一个男生在胡同里抽烟,被发现了?”
谢永强吐着烟圈:“我知道是谁。”
“谁啊?”
谢永强邪气地笑:“我之前绊倒的人呗。”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那个瘦高的少年,懒洋洋地从入口进来。
“刚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那个少年勾着唇角,挡住所有光线,整个人阴森又可怕,“再重复一遍给学长听听?”
谢永强和石小默惊了一瞬,他们都认识眼前的人。
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校长和各科老师的宠儿。
更关键的是,他们都见过他打人的样子。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很崇拜比他们厉害的人。
谢永强怯生生地说:“学长,是薄心田告诉我的,我错了,我再也不往外说了。”
“还有呢?”少年伸手捏过他嘴里的烟,丢到脚下,轻轻踩了踩。
“你说,你绊倒了谁?”少年神态懒散,状似无意地问。
谢永强和石小默互视一眼:“我是看花月欺负薄心田,才......”
他话没说完,便看到少年变了脸色,揪住他的衣领便打过来。
直到今天,他都没搞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挨打。
他明明帮的是薄心田啊,那个少年的妹妹啊。
“你为什么现在说?”花月轻声问他。
“这不是,这不是学长他考走了吗。”谢永强小声嘀咕。
树上的知了突然叫起来,花月耳朵嗡嗡地响。
“你没事吧?”谢永强担心地看着她,“我这就算道过歉了啊。”
花月拍拍耳朵,手下的草叶被揪断,她轻声说:“我没事,有点耳鸣。”
树叶哗哗地响,眼前被堆成小山的青草堆,裹着热气,闷闷地袭到鼻子里。
花月有些喘不过气。
打扫完卫生,领了新课本,花月便背着书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