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了一瞬。
花月想打人。
薄宴一双桃花眼弯起来。
薄花月?
好像,还挺好听。
廖钟又拍了拍手:“在哪里上学啊?”
“桃源中学。”
“啊,那跟薄宴是一个中学的啊。”廖钟说着无聊的废话,然后接着问,“那薄宴这么优秀,妹妹成绩一定也很好吧?”
花月手一顿,怯生生地看着薄宴。
讨厌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讨厌处在老师中间。
薄宴真正的妹妹是很优秀!
但她不是!
薄宴看了她一眼,见小姑娘终于从难过中转移了注意力,轻笑一声:“嗯,还——挺优秀的。”
廖钟拍了下膝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
薄宴就含着笑声说:“其实,相对而言,她滑板玩得更优秀。”
花月噘了噘嘴。
“那以后要不要来我们二中啊?”廖钟笑着问。
花月突然就不想去了。
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在那里,她去了,露馅了,岂不是给薄宴丢人?
薄宴抵着唇笑,揉揉花月的脑袋:“薄花月,不是还有事情,还不快回去?”
花月蹭一下站起来:“老师们再见。”
背上书包,落荒而逃。
薄宴的腿伤完全恢复已经进入十一月。
荷水的天,暖得快,冷得也快。
一夜之间,进入冬季模式。
花月往手上哈了口热气,然后握着笔接着写作业。
班里很安静。
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大家都想要为自己的将来,拼一把。
李文水从后门悄悄进了教室,跟坐在讲台上的苏珊比了个手势,然后走到花月后面,拍拍她的肩。
花月跟着走出去。
李文水脸色很凝重。
“怎么了舅舅?”花月茫然地看着他。
李文水咳了两下:“那个,你别着急啊,就是外婆,生病了。”
花月怔了一下。
李金兰前世的时候确实生了场病,荷水的冬天太冷,老年人一时间扛不住。
在医院住了好久。
花月扯着李文水的袖子:“我想去陪外婆。”
这一世,在亲人身上,她不想留有任何遗憾。
李文水唉了一声:“也不是说不让你去,只不过这个阶段比较重要......”
“舅舅,”花月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比外婆更重要。”
李文水顿住。
默了一会,才拍拍花月的脑袋:“我们月月长大了。”
李金兰正在病床上躺着,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孙女。
“外婆没事,医生都说了,住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花月趴在她怀里,喃喃低语:“外婆,我要陪着你。”
“那你在外婆这里睡一会儿,学习很累吧,都有黑眼圈儿了。”李金兰疼爱地摸着她的脸。
“我不累,外婆,我削水果给你吃。”
花月起身拿了个面面的苹果,放在热水里泡了十分钟,慢腾腾把皮削了,才一块一块地切给李金兰吃。
老人挂着慈爱地笑,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孙女。
“好了,外婆要吃苹果了,月月来外婆身边躺一会儿。”
花月笑了下,脱掉鞋子,躺在李金兰身边,手搭在老人的肚子上,不过两分钟就睡着了。
宋芊抱着李果儿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李果儿已经会含含糊糊地叫“奶奶”,伸着手要老人抱。
“不可以,果果,奶奶还在生病。”宋芊把李果儿抱回来,坐在床上,“妈,月月是不是很担心啊?”
李金兰笑着去摸李果儿的手:“这孩子心思细。”
两人正说着,花月腕上的手表响起来。
宋芊看了眼,忍不住抿唇笑。
她看着眼下乌青,还在熟睡的花月,直接点了接通:“薄宴?”
那头愣了一会:“......宋老师?”
“是我。”
宋芊简单的把事情说了,然后把电话挂掉。
李金兰好奇地看着她:“怎么让那孩子过来?”
宋芊点点花月的额头:“叫薄宴把月月带回去休息。”
现在,怕也只有他,能把花月带回去。
花月感觉自己睡了沉沉的一觉,醒来时,天已大黑。
她迷迷瞪瞪地看着床前坐着看书的人:“薄宴哥哥?”
少年从书中抬头,笑了下,揉揉她的脑袋:“把外婆都挤到沙发上去了。”
花月看着正靠在沙发上的李金兰,噘了噘嘴:“外婆你怎么都不喊我啊?”
李金兰一直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个。
“月月,跟薄宴哥哥回家吧。”
“我想在这里陪外婆。”花月下床穿鞋,倚在李金兰身上撒娇。
李金兰摸摸她的脸:“外婆不用你陪,等下舅舅和你爸爸都会过来,而且——”
她笑着看了薄宴一眼:“薄宴哥哥是特地来接我们月月回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