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抱着滑板上三楼,还没走到一班的教室,李清绪就走过来,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点声。”李清绪压着声音。
“怎么啦?”
“要不要看啊?”
花月点点头。
正是午饭的点儿,大部份同学都已经去吃饭。
花月跟着李清绪悄悄地蹲在墙角,就听到张露露的声音。
花月诧异地看着李清绪:“她送礼物给薄宴哥哥啊?”
李清绪点头:“你哥的脸都快冻成冰块了,被她堵那儿出不来。”
已经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张露露的哭声。
花月觉得,她这辈子见过心大的,还没见过心这么大的。
比宋子路的心都大。
“要不要救他啊?”花月有些犹豫。
李清绪立刻摇头:“不用,你没发现你哥都把人阴阳哭了吗?”
花月赞同地点点头。
而且,张露露这事,真挺难。
背后还牵扯着薄海和她妈妈的事儿。
两人蹲墙根儿嘀咕了会,等发现阴影笼在脸上时,就发现薄宴已经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他们俩。
张露露还跟在他身后。
花月捣了捣李清绪,两人都有些怕。
“干嘛呢这是?”薄宴冷冷地站在那里,瞧着墙根的两人。
“聊,聊天。”李清绪结结巴巴地站起来,顺带着把花月拎起来。
他现在,格外想他妹妹。
如果李清雅在,一定会理直气壮地带着他们走人。
花月讪讪地笑,冲薄宴挥挥手:“薄宴哥哥。”
发现张露露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又冲她挥挥手:“学姐好。”
薄宴黑眸低沉,气压极低。
视线凝在花月身上。
他勾着唇角,似笑非笑:“花月,哥哥给你的题做完了?”
“......”
没有。
他给了那么多。
薄宴走近两步,阳光从背后洒落,整张脸隐在阴影处:“没时间写作业,有时间趴墙根儿?”
花月瑟缩了两下,扯了扯李清绪的衣角。
早知道不听他的了。
李清绪清了清嗓子:“也没必要......”
“问你了?”薄宴提高声音。
跟吃了枪药一样。
逮谁崩谁。
李清绪也不敢再说话。
花月隐隐地感觉,李清绪是被她连累到了。
她怯生生地抬头:“薄宴哥哥......”
“谁是你哥哥?”薄宴目光极冷,连带着唇角的弧度都凉了几分,“我这辈子只有薄心田一个妹妹,明白?”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花月整张脸都白起来。
这句话,为什么这辈子又出现了?
李清绪咳了两声,小声嘟囔:“薄宴,过了啊。”
薄宴猛地住了嘴。
即使身后的阳光很暖,此刻也觉得遍体生寒。
花月垂下眼睛,轻声说:“知道了,薄宴学长。”
之前喊他名字不行,现在喊哥哥也不行。
好像,也没有比学长更适合的了。
她抱着滑板的手稍微用力,指节发白。
薄宴向前两步,想伸手接过她怀里的滑板:“花月——”
花月往边上退:“我,我回去了。”
她旁边就是楼梯,说完就抱着滑板往下跑。
“哎学妹。”李清绪有些着急。
眼前身影一闪,薄宴就追了下去。
李清绪叹了口气,看着双眼通红的张露露:“张露露,我觉得吧,你跟薄宴,也不是很适合。”
“关你何事?”张露露冷冷地刺道。
得。
李清绪摇摇头,他还是吃饭去吧。
花月抱着滑板走到门卫室的时候,老张好奇地抬头:“唉,花月,礼物送给你哥了?”
紧接着,就看着一头汗跑过来的薄宴。
“这是怎么了?”老张小声嘀咕。
花月头一次没跟老张打招呼,径直出了校门。
她思绪有些乱。
前世的时候,她已经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场景下听到的这句话。
可是这辈子,它居然又出现了。
而且,她在因为这句话,难过。
受伤。
薄宴额上出了汗,眼神慌张,从身后扯住花月的手腕,语气有些急迫:“花月,是哥哥说错话了。”
他就是,看着小姑娘没心没肺的跟张露露打招呼,生气了。
花月看着前面的公交站台,轻声说:“学长,你没说错,我确实不是你妹妹。”
他那么宠薄心田,一定不会用这种语气去骂薄心田。
他也没有这么笨的妹妹。
薄宴心口一痛,转到她身前:“对不起......”
花月咽下心中的难过,抬眼看他:“我回家了啊。”
她甩了甩手,没甩掉。
“还有事吗,学长?”
听她一口一个学长,薄宴脸色白下去,他松开她的手腕,改握住她的手,哑着声音问:“花月是来给哥哥送礼物的?”
花月眯了眯眼,看着刺眼的阳光:“不是。”
她来哥哥送礼物,不是给学长送礼物。
见小姑娘气狠了,薄宴僵住。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哄着:“花月不生哥哥气了好不好,哥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