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这个点人很多。
正是放学和下班的时间。
司机师傅一边看着路况,一边说:“当然。”
他对他们印象实在太过深刻。
少年长得出色,又格外温柔。
小姑娘更是软萌可爱,天天缠在少年身边。
更何况,这些年,小姑娘每天来回都要坐他的车。
司机说:“前两年天天见小丫头一个人坐车,我还好奇问了两句,结果,把人给弄哭了。”
简直是泣不成声。
明明有位子,也不坐,就抱着扶手,肩膀不停地抖,抽泣出声。
当时车里有点人,都看着她。
有人还递了纸巾,安慰她,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司机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薄宴怔在那里。
连头都不敢转。
怕多看一眼小姑娘,自己就会崩溃。
司机说:“我都吓死了,差点到站了都忘记停。后来,小姑娘下车前,回答我,说你死了。”
“......”
司机趁着前方红灯,瞥了薄宴一眼,笑了:“我刚还以为诈尸了。”
“......”
半晌,薄宴才艰涩开口:“她说得对,确实死了。”
司机奇怪地看他一眼。
薄宴说:“您说的也对,现在确实诈尸了。”
司机哈哈哈地笑出声。
花月站在靠后的位置,手已经能轻松地握着上面的圆环。
车里有些吵,也不知道薄宴在前面说些什么。
她也不感兴趣,只是盯着窗外的风景,默默发呆。
薄宴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抬手握住上面的横杠,低头看她。
风从车窗吹进来,带来一阵凉爽。
薄宴笑了下:“个儿没怎么长。”
花月愣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
许久没有过的愤怒突然涌上来,要不是车里人多,她能踢死他。
她气愤地问:“你多高?”
薄宴不停地笑,思考了一下说:“大概,189公分?”
花月愤怒地说:“我168,你后来才长了三公分,我长了四公分!”
有什么好得意的?
薄宴蹙着眉,顿了许久。
沉默半晌,才喃喃开口:“......还能这样算?”
他眉间有些不解,好半天才缓缓笑出来。
声音低沉又和缓,唇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漆黑的双眸中星光点点。
妖孽又勾人。
肩膀随着他的笑声,不停地颤。
花月看着旁边一直看过来的人,想弄死他。
薄宴看着人快生气,连忙把笑憋回去。
他捏捏她的脸,慢吞吞地说:“行吧。”
花月抬头看他。
薄宴又忍不住笑,说:“算我们花月,曲线救国了吧。”
“......”
神他妈——曲线救国!
公交车停靠木花巷站。
花月下了车,径直往家走。
夕阳从身后洒落。
映出两人的影子。
像从前那样,一高一矮。
花月感觉憋闷,加快脚步。
她快,身后的人就快,她慢,身后的人就慢。
花月停下脚步:“你家到了!”
薄宴看了眼自己的家,这几年没人住,也没人管,木香花枝叶疯长,院墙也有些破败。
他啧了声:“这能住人?”
“不能住人你回来做什么?”花月简直无语。
薄宴乐了:“这逻辑到是有点进步。”
都知道有条有理的跟他呛声了。
花月忍下怒气,转身走人。
薄宴笑着跟上,甚至还越过了她:“以前承蒙花叔的照顾,哥哥得去谢谢他。”
花月撇了撇嘴。
薄宴回头看她,小姑娘鼓着一张脸,气到不行,硬憋着不说话的样子,让他整个人突然软下来。
他停下脚步,等她靠近,然后微微弯腰,平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花月把哥哥身高,记得那么清楚啊。”
“......”
花月有点欲哭无泪。
这人,一直是这么狗。
薄宴眯着眼睛打量她:“不是,哥哥也没说什么呀,怎么还生气了?”
花月抿了抿唇,别过脸。
这两年,他成熟了许多。
依然是那样亮眼,只是脸上轮廓多了些成熟男人的冷硬。
帅的人移不开眼。
里面穿着白衬衫,外面是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一直到脖子下。
喉结上的那颗芝麻痣跟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滑动。
如果不笑的话,禁欲的要命。
薄宴一双桃花眼里闪过笑意,修长的手指慢腾腾地松了松领带,又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哑着声音说:“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