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三在边上看着,这秦氏不对劲,哪还有以前那种逆来顺受的软和模样?如是从前,只消母亲抹个眼睛,说上一句软话,她就能什么都答应的,可如今呢?
从他的角度看去,那张本该温软和顺的侧脸竟显出些意料之外的冷漠来。
钱老太也是哭不下去了,心道奇怪。可对方如何都不接茬,她只好继续演个被逼无奈的慈母。
“娘!”
庄三觉得这样不行。这已经老半天了,还没说到正题上,他如何不心焦。
他上前一步,扶了钱老太的后背,顺势让老太太松了手。
“大嫂,如何不请了娘回屋坐下再说?”庄三个头高大,站在秦蔓枝面前,居高临下,“要知道即使分了家,她也是长辈,你还须得叫一声娘的!”
庄二却是觉得这话说的重了,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有些隔了院墙往里探头探脑的村民。
大嫂明明刚刚一直被娘抓了不放,三弟这话说不是得让人误会了去。
“那娘,您进屋再说。”
秦蔓枝没法子,只得转身请了三人进屋。
外面零星几个村民见看不着热闹,也渐渐散了。但这庄家二房三房来找大房的事,可是就此传了出去,更因为没人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仅凭了钱老太的哭求和庄三的话,就开始纷纷猜测起来。
进了堂屋,秦蔓枝搬了凳子过来给老太太坐下,庄二庄三不要她动手,各自找了地方坐。
“娘、二弟、三弟、我去倒些水来。”
说罢,秦蔓枝也不等三人回应就出了屋。
厨房里庄可卿还在忙,今天除了田货郎,过会还有个货郎要来,东西得继续准备。她刚刚不是没听了外面的动静,只是娘没叫了自己,她也就不操心那事了,总归这些个亲戚,她都不熟,暂且放心交给娘处置就行。
可秦蔓枝却是皱了眉头回来厨房的。庄可卿眼睁睁看了她娘拿个三个粗瓷大碗,心不在焉的往里倒水,是连满了都没发觉。
“娘,可是遇到难处了?”
停了手上压豆干的动作,庄可卿主动拿了秦蔓枝手上的水壶,把小木桌从被水浸湿的危机中解救出来。
“嗯。”秦蔓枝嘴唇抿的死紧,却是不愿多说。
“我来猜猜?”庄可卿把水壶轻轻放在一边,转身拿了块抹布擦桌子,“我那便宜奶奶来了?”
“嗯,还有你二叔三叔。”
“您觉得他们来事做什么的?”
秦蔓枝抬了头,看了女儿笑盈盈的眼睛,“你怎的一点也不担心?”
庄可卿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无非就是想阻了我招婿,好以后占了咱家豆腐生意呗,您也是知道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