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才过下午,庄可卿给了伙计小林五文钱答谢。
钱不多,只够买两个素包子的,但人拿在手中,心里妥帖了很,一路跟着收车喂骡的,忙的不歇。
回了屋子,同秦蔓枝和庄二通知一声房已租了,这就准备中午吃个饭,然后下午去牙行见房主,签契约。
“这怎的半日就找到了,地段怎么样?价钱可合适?”
秦蔓枝还当这房子少说得找个两三日呢,从前她可听说村里沈家般到县里的时候,寻摸了十来日才相中个院子,地方小不说,价钱还贵,最后都是将家里田地卖了不少,才支应的了生活。
这州府可比县城热闹多了,能这么快寻到,怕不是许了人高价吧?
想到这儿,秦蔓枝不免有点担心。
丫头手里虽是有几个钱,可也不能如此大手大脚了,以后日子还长了。
“娘,您可放心吧。”
庄可卿晓得娘这爱操心的性子,只微微浅笑一记,走到秦蔓枝的身边,双手轻轻搭在妇人肩头,压低声音说。
“阿凌可厉害呢,人家牙人要价二十两,硬是给他讲到十六一年。”
庄可卿笑的一脸捉狭,沈凌也只无奈的笑着摇头,由她说的夸张。
“十六两一年,带院子,还有门面?”
秦蔓枝是没想到这价还能在州府租到条件这么好的,不禁也有些讶异。
她们还能碰了这样的好事?
“娘,您可别多想,这牙行都是在官府登了记的,等到下午签契的时候,阿凌好好看一看,若是有什么不妥的,提出来,他们也是不敢多做什么手脚。”
庄可卿细细安抚。
秦蔓枝闻言也轻轻点头。
确实,凌哥儿别的不谈,对本朝律法却是烂熟于胸,这点根本无需担忧。
事情谈完,想着娘和二叔也在屋里闷了一上午了,索性几人就下了楼来,叫上一桌菜吃。
用完午食,庄可卿将钱袋子一收,就同沈凌一起出门去了牙行。
早上只是口头约定,真要租房,还是得定下契书才行。
牙行里,房主得知租了自家房子的是秀才,而且还是要在州学读书的,也很高兴。热情的介绍着哪里买瓦,哪里打家具便宜,最后甚至还说家里有些个闲置的桌椅,若是不嫌弃,可以搬过来与他们用。
庄可卿谢过房主好心,没要了旧家具,只说日后若是住的好了,就还要再麻烦几年,当即喜了房主又主动减了一两银子的租金。
这秀才好啊,又兼是在官学读书的,运气好了考个举人出来,他这房以后就金贵了,价不还能翻翻了,哪还在乎现在这区区一两银?
这说定了就交钱签契,前后拢共花了小半时辰,牙人在一旁也是乖觉,丁点没有催促,直到签了名字按好手印,将抽成装进口袋了,这才喜笑颜开的道着恭喜。
院子是定了好,可要拾掇了能住人,还得些时候。
于是客栈的房也没退,只先住着,等全安排好了,再选个好日子入住。
屋子房顶的瓦片要换上新的,墙有裂缝的地方也要用泥抹了,家里没床,正巧灶间又离了近,索性砌个炕来,以后冬日也好过在家里烧炭盆。
决定了要做的工,庄可卿很快就请林伙计帮忙寻了泥瓦工,把屋顶损坏的瓦揭了,重新和泥铺上新的,剩下来的些残瓦捡了能用的,正好可以把牲口棚和茅房盖一盖。之后又将窗户门框重新漆一遍,糊了新的窗户纸。
这通忙下来,原本荒旧的院子一下敞亮了,再等定的新家具到了,入屋安置好,买了被褥床品,也就差不多了。
等全部安排妥当,已经过了整整七日时间。
几人从客栈退房,赶着骡车来了新家,休息一晚,吃顿饭,庄二就该走了。
庄可卿也没忘了给二叔备好路上的干粮以及回村的礼物,又声声嘱咐了有事就写信来,还将自家的地址写了小条塞到对方手里。
“二叔,多谢您一路送了我们过来,您回去的时候不着急赶时间,自己注意些个,别太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