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商场已经八点左右,李姣和江何在地铁站分别。
江何坐在地铁上,见时间还不急,拿出粉饼补了个妆。
她手里拎着礼物,激动忐忑,不敢想象李巾凡看到礼物的样子。
地铁四站就到了安置大学,出站后还要步行几分钟。安置大学位置比较偏僻,所幸学校大发慈悲在学校周围的树林边都安置了路灯,减少了许多恐怖的氛围。
江何加快脚步,只想早些走到校门口,毕竟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
恰巧李巾凡打来电话,江何把音量调到最大,接了电话,点开免提,希望他的声音能震慑到寂静的深夜。
“到哪了?”
他那清脆又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慵懒,让江何很难不爱,甚至沉沦半晌。
李巾凡见她没回应,又说:“怎么事?说话?”
大概过去几秒,江何吱声:“还有几分钟到门口。”
“行,我往你那边走。”李巾凡边走边说,“想我没?”
夜晚路边除了暖光下的蚊虫,凑不出第二个人,寂静之中他的声音极为清晰。
江何笑了笑,诚实道:“想。”
“想我还这么晚过来。”李巾凡念叨着,似乎还带着点醋气。
他刚准备抱怨,就发现了前方几米距离的江何。
手机那头的江何还在说话:“哎呀,你知道今天和谁吃饭吗?”
李巾凡眼里盯着她,没仔细听,看着她一个人在路上对着手机傻笑。
李巾凡继续往前走,嘴里回答着她的问题:“和谁?你同学?”
“对,你姐。”
“江何,”李巾凡走到离她一米的距离停住,对着手机说,“抬头。”
“啊?”江何还没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李巾凡站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手里的礼物提了过去。
“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江何被吓的哭笑不得。
“和我打电话很开心么?”李巾凡轻佻下眉,坏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替她挽起耳边碎发,“不看路就知道笑。”
江何立刻为自己开脱,撒着娇:“这不是想你了嘛。”
……
俩人短暂亲昵一会,手牵着手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学校操场。
安置大学的操场和篮球场衔接着,光是篮球场地就有八个,去操场需要穿过篮球场。
江何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九点钟了操场上还有这么多人,实在离谱。
“不是考完试了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江何看着这乌泱人群不解地问。
李巾凡:“出来放松,顺便泡个妞。”
“……“她又问,“那为什么打篮球的人也这么多?”
“谁能拒绝篮球呢?”李巾凡也没觉得烦,耐心回答她的问题,“篮球就是男人的命!”
“那你呢?今天怎么不打?”
李巾凡侧头看她,眯了眯眼:“我陪老婆。”
江何稍愣,慢半拍地抬头望他的侧脸,操场上灯光薄弱,他的侧脸映着冷光,下颌清晰寡淡,觉得他有些陌生。
记忆里的他,从不会对自己说这些话,过份清醒的理智让他们心照不宣。
走到操场跑道,江何注意到旁边的宿舍楼,她的眼神死死抓住十一楼第三个阳台,有种莫名的久违感。
以前李巾凡在操场打球,不论早晚,她总是在那个阳台上,乐此不彼的观望。
而如今,物是人非,她站在这个操场上,牵着他的手,走在他身边。
“想什么呢?”李巾凡观察到她和自己在一起时总爱发呆,一直没开口提这个事。
还没等她说话,李巾凡忽然喊她:“江何。”
江何眨巴着眼睛,视线与他齐平:“啊?”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特无趣?”李巾凡抿着嘴巴,冷淡的气息直逼她面前。
江何脑子还没转过来弯,一时半刻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不是,不无趣。”她一秒也没多想,十分诚意地说,“和你在一起每一秒都很开心。”
听到她的回答,李巾凡才松了口气,他心思敏感,容易多想。
李巾凡:“那为什么总发呆?”
江何解释:“因为在你身边很踏实,会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
“?”
李巾凡拧了下眉头:“比如呢?”
“比如和你手牵着手,在月下散步。”她声音软糯糯地,像是真的愉悦。
李巾凡笑:“那确实。”
两个人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凑巧碰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唱歌的男生鼓掌,江何也凑过去看热闹。
她站在人群外,稍微听了一会,那男孩唱的是一首民谣,唱到高潮时,她共情地夸了句:“好听。”
李巾凡啧了声,看起来不太乐意,挑眉道:“他唱的好听?”
江何点点头。
对于这种街头卖唱的艺术,李巾凡没什么感觉,只是多少有点装逼,江何这话一说出来,瞬间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今天这个逼,他装定了!
李巾凡把手提袋塞到江何手里,捧起她的脸庞来回揉,直至五官扭曲,他憋笑道:“想听什么歌?”
江何小脸红扑扑的,顺着他的话:“说唱可以吗?”
“?”李巾凡蹙眉,“不会。”
“那英文歌呢?”
“……”默了几秒,李巾凡实话实说,“我看着像会英语的人?”
江何想了想,默认了他的话,无奈退步:“那半岛铁盒?”
“行。”
“……”
说完他只身走进人群里,小哥把麦克风交到他手中,站在一旁用吉他替他伴奏。
几秒后,低沉的嗓音扑面而来,他刻意学着周杰伦的咬字,七八分模样倒有着漫不经心的味道。
“铁盒的序变成了日记
变成了空气演化成回忆
印象中的爱情好像顶不住那时间
所以你弃权”
李巾凡用力唱着,每个音符在他嘴中辗转起伏。他眨了眨眼睛,朝着江何的方向看去,锁定到她的位置后,眼里笑意盈盈。
江何凝望着他,她觉得很狗血,仿佛置身在演唱会现场,爱豆在台上闪光还不忘记给自己抛一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