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到来暑假也正式开始,李巾凡回到老家后找了份兼职,早出晚归的工作一天也没能和江何说上几句话。
等到第一份兼职下班,还要赶去便利店兼职第二份工作。
而江何同平常一般,家和医院两点一线,像在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地紧张。
李丽的病情在一点一点变化,人消瘦的比以往更快,身上的骨感过于明显,下肢长久不动,肌肉萎缩的像支枯树杈。
江何时常在想,老天让她重来一次的意义。
重新开始么?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么?
她不明白,也不再敢奢望。
她现在只想,治疗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李巾凡连续了一个月的工作,把休息时间攒到一起。难得的休息日,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他慵懒地抓了抓头发,随后给江何发了条微信。
李巾凡:我醒了宝贝。
接着坐在床边出神,缓冲起床气。
一分一秒过去,李巾凡再次拿起手机,屏幕上通知一片空白,一条消息也没有。
他皱着眉点开微信,看了眼江何头像,瞬间急了,江何真的没有回消息。
李巾凡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宝贝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依旧没有回。
李巾凡平时对什么事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随意懒散,麻烦的事一概不想做,就连自己也经常健忘,不爱回消息。
但他这人,尤其双标,只允许自己不回别人消息,却不允许别人冷落自己,一旦受到冷落,就会疯狂的引起别人注意。
李巾凡按耐不住性子,继续发:还不回?你特么2G网?
消息石沉大海,一声不响。
另一边,江何还在医院等化验结果,手机频繁震动的大腿发麻。
江何掏出手机,看了眼是李巾凡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她还没开口说“喂”这个字,李巾凡就已经开始控诉她不回微信的下流行为。
“666啊,在联合国开会?我的消息都不回?你准备回谁?手机没用拿去换不锈钢盆。”
“……”江何被他的气势震慑到。
那头还在持续输出:“行,还不理我?我特么是狗不理?”
江何莫名被逗笑:“你骂谁呢?”
“哟呵,吱声了,轮到我了?”
“快轮到了,别急。”江何也戏精上身,陪着他演。
李巾凡嗤笑一声,“所以平时我秒回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喜欢我。”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行?”李巾凡挑着眉,吊儿郎当地,“因为我喜欢玩手机。”
“……”
“我在等我妈的化验结果,人多嘈杂,开了静音没注意到。”江何解释为什么不回消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等最后一个疗程结束,想好好睡一觉,身体好乏。”
“什么时候出结果?”李巾凡没再追究,语气正经起来,温柔道,“等开学前几天,我们去灵谷玩呗?打工好累,正好放松一下心情。”
“灵谷?”
“嗯。”
江何愣了一下,想起前些日子,半夜失眠碎碎念,和他提了一嘴想去灵谷塔散心,没想到,他倒是默默地记在心里了。
“好啊。”江何说,“那我们得存钱了。”
“不用存,我有。”李巾凡笑道,“哥现在高低是个李总,叫声哥不过分吧?”
“傻逼…”江何毫不犹豫的骂出声。
“……”这两个字,彻底噎住李巾凡,不怒反笑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
江何:“哪一点?”
“人都觉得我冷冷的,只有你知道我有病。”
“……”
“那我该庆幸还是该哭?”江何无语,单是不看他那张雅痞范的脸,如果一个男生这么傻逼,她绝对不会和他处对象!!!甚至会觉得他精神不太正常!
“怎么?”李巾凡故意扬声,一字一句地,“有了哥还不知足?得到了就不珍惜?”
江何懒得跟他扯,正好护士在叫家属拿报告,“报告出来了,一会和你说。”
李巾凡再见还没来得及说,江何匆匆挂了电话。
拿上报告,江何翻开仔细检查,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戳她的心脏,她翻到最后一页,结果评估下的六个字。
目前治疗无效。
仅是这六个字,瞬间让江何两眼冒星,天昏地暗了。
一记重拳,砸在她心口。
江何有点站不住脚,她突然不明白为什么。
穿越时空回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拯救母亲吗?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开始质疑自己。
江何把报告拿给主治医生,医生看完只和她说了一句:“尽早转到首都。”
江何问:“刚开始药物疗效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你母亲膝盖处的癌细胞扩散到腿部以及上肢,药物治疗加大剂量会对你母亲身体不利。”医生详细的解释,深叹了一口气,“医院真的尽心尽力了,尽快转院还有时间,医疗资源有限,我们没办法。”
江何道了谢后离开,没再多问,走的时候把报告收起来,不打算告诉母亲。
晚上等江鸿来了医院,江何和他谈起这件事,坚决地让江鸿带着母亲转院,时间宝贵,浪费每一分钟就是母亲在敲钟等待死亡,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再次离去。
转眼李丽已经转院去首都医院一个月了,由于需要有人在家照看驿站,这个重任就落到了江何肩上,在家守了一个多月的驿站。
开学前三天,李巾凡约好了江何去灵谷旅游散心,还没到时间,李巾凡怕她忘记,基本是一日不落的给她倒计时。
两人本来约好在灵谷车站见面,李巾凡不放心她,便来怀中接她一起去灵谷。
前往灵谷的火车上,好久没影的樊菲忽然给江何打来了电话。
“春夏!!”樊菲浑厚的嗓音过于久违,吓了江何一跳。
“樊女神,下次狮吼的时候能否告知奴婢一声呢?”江何一脸无奈的诉求。
坐在身旁的李巾凡明显听到了手机里的声音,莫名熟悉,偏头好奇地问江何,“谁?”
江何作出“嘘”的手势,示意让他别说话。
樊菲笑的很贱,一茬接着一茬问:“最近干嘛呢?回老家没?”
“暑假一直在家,现在已经踏上了学校的不归路。”江何说,“我听你妈说你暑假没回家?”
“没回,体验基层人民生活去了,”樊菲忽地想起一件事,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诶春夏你猜我前段时间看见谁了!”
“季茨林!!”樊菲特意加重了季茨林三个字。“我操,他居然在首都医院实习!”
江何笑了笑,没有任何吃惊地表现:“他不是在清华吗?他学医?”
“是啊!我和他聊了几句,人家在医院提前实习,清华就是不一样,大二就开始实习。”
江何也没说什么,嗯了声。
他那样的高度,是凡人不能触碰到的。
这种神仙,仰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