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季茨林一口水咕嘟下去,缓了过来:“想试试。”
江何皱眉:“以后别试,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茨林:“那你?”
“拜托,我二十八诶,成年人不能哭总要有东西消遣吧?”她这样说。
季茨林不以为然:“谁说不能哭?”
“你的注意点总是很奇怪。”
江何继续喝酒,不知不觉中,喝到第三杯了,以前不觉得酒苦,现在喝起来舌根苦的发涩。
这几杯洋酒,前调很柔,后劲倒十足,江何后知后觉,前两杯的劲头已经上来了。
“如果一件事即使知道是大错特错,你也会选吗?”她总是喜欢在醉酒的时候问些问题。
季茨林盯着她有些黯淡的狐狸眼,目光诚恳:“如果结果能承受的话。”
说的正尽兴,一位穿搭潮流的男生走过来,顺势坐到江何旁边:“美女,加个微信?”
江何抬眼,没什么心情搭理:“不好意思,我诺基亚,没有微信。”
“手机号也行。”
江何无奈,给季茨林使了个眼色。
“你看清楚了没?”季茨林将她扯到自己身边,脸色低沉,眼神一股狠劲儿,“撬我墙角?”
男生脸都黑了。
江何借势挽着他胳膊炫耀:“不好意思我老公不允许呢。”
季茨林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着。
那人走后,江何松开手,“不好意思。”
“嗯。”
清吧比起一般酒吧,显得单调乏味,但对于喜欢安静一点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人来也不显得突兀。
喝完最后一杯,江何有些醉的碎碎念,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巾凡那天。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在乏味的小清吧。
江何还记得和他玩真心话大冒险,他输了以后,问他那句你抽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皱眉的样子。
江何忽地鼻酸,仰着头看天花板。
她现在才明白,以前不觉得酒苦,是因为对李巾凡还有执念,现在觉得苦,是因为她和李巾凡不会再有交集了。
她比不过秦梦娇,比不过那个五年级的女生。
她输的彻底。
来这一趟,没有任何意义。
……
什么时候醉过去的,江何自己都记不清了,醉的七零八散,季茨林扛她到酒店。
她还是那个样,一喝醉嘴巴没完没了的说话。
话痨。
季茨林一路上听着她碎碎念,乏的不行,连代驾都看不下去说她两句。
下了车,季茨林背着她,小姑娘身子骨瘦的只剩骨头了,还有点硌人。
季茨林摸着她精瘦的胳膊,不禁心疼:“你学校没有好吃的饭?”
“有…的,很多!麻辣香锅,烤肉饭,东北麻辣汤,还有牛肉火锅!”江何含糊不清的说。
“那你怎么这么瘦?”
也许是他觉得江何醉了,卸下了伪装,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江南女子。
“瘦…瘦了才能被喜欢……”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利索。
季茨林脚步顿住,侧过脸看肩膀上闭眼的人。
“不要再喜欢那样的人。”季茨林掌心渐渐收紧,手腕攥的有些发红,“好不好。”
他特意加重了“再”这个字眼。
像是训斥,又带着点哄意。
哪有哄人是这样哄的。
“嗯,不喜欢了。”
季茨林继续走,酒店的路仿佛很长。
“再遇见你,真的很高兴。”季茨林淡淡笑着,“以后就别喝酒了,我不放心。”
“嗯…高兴。”
“踩高跷很有女人味,西装也很美,抽烟没多大事,爱喝酒也挺好。”他在一一回复之前那个问题。
仿佛高三那年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你什么样子,都可以。
“嗯……”
这个酒鬼只知道嗯。
“我都可以,我不着急,你觉得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心里能腾出位置爱我,我就等到什么时候。”
“嗯……”
季茨林垂眸,盯着水泥地面,澄澈的眸光里一片疼惜。
“你三十八,我也喜欢。”
肩上没了回应。
季茨林侧过头看她,江何温热的呼吸喷在下巴处,有点凉凉的,痒痒的。
她大概是累坏了,趴在宽厚的后背上,很有安全感,呼吸声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