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陌歪了歪头，想了想，道：“五岁。”

赵合欢倒吸了口凉气，镇国公真的是个人才啊！儿子才五岁，他就给儿子讲君臣之道了，也不知道戚陌在大公主肚子里的时候，镇国公又是怎么做得胎教。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秒变小大人了吗？”

“也没有一瞬间，但开始慢慢琢磨了。”

“太后发现我性子沉稳之后，就问我父亲同我讲了什么？”

“我隐约觉得不该将父亲说的表哥们角逐皇位的事情和皇祖母说，就只说了父亲教了我君臣之道。”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琢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轻易不要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

赵合欢突然觉得戚陌有些“惨”，要知道现代社会中五岁的娃娃还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呵护之下快乐成长呢。

而她之所以在大胤十几岁就显得如此早熟，也不过是因为借了王春花这具身体养了她这个失忆的老灵魂。

“那公主娘娘呢？”赵合欢觉得戚陌好像还是和万寿公主比较亲近的。

“母亲生下我之后就一直没有养好身体，之后便生育困难，又加上祖母和小白氏一直给她使绊子，让她应接不暇，索性我的事情就都让太后娘娘操心了。”

赵合欢听懂了，这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故事，戚陌的童年真得是要用一生治愈啊，就是不知道临了能不能被治愈。

戚陌感受到赵合欢因为他说得话而逐渐低落的心情，他有点后悔把自己这点子破事拿出来让赵合欢觉得不开心了。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往回找补一下，表示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惨，那边赵合欢就开口了，“以后每个中秋节，我们都一起过吧。”

不是问句，也没有强调的语气，就是赵合欢稀松平常的语气，却听得戚陌心潮澎湃，这算是她对他情感的回应吧？！

“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进屋享用中秋佳宴了。

赵合欢没吃多少，只是开心地看着戚陌吃，最后还和他分了月饼，她说，“希望我们不要千里共婵娟，还是一起看月亮得好！”

“好！”

千里之外和他们共婵娟的人是颜庭知，为了掩饰行踪，他和南竹没有住官办的驿站，而是一路住在了小客栈之中。

颜庭知让南竹坐下来陪他喝酒，却被南竹“拒绝”了。

他是一个死士，也是颜庭知的随身护卫，什么时候都应该是清醒的，他是那个随时都要为颜庭知拼命的人，所以注定这辈子不识酒滋味。

但南竹感觉出了颜庭知身上散发出来的澹澹忧愁，这次又是为了谁呢？

南竹很小的时候就被天圣帝指派到了颜庭知身边，除了陪伴这位主子，剩下的时候他都不停地精进自己的武技，就是为了能够保护颜庭知。

死士的世界里没有情感，唯有忠心二字，可和颜庭知待久了，南竹就也沾染了几丝世俗气，也开始暗中揣摩天圣帝和颜庭知之间的父子情。

南竹觉得天圣帝是最喜欢颜庭知的，起码颜庭知是唯一一个获赠天圣帝死士的皇子，当然，除了镇国公世子。

天圣帝让颜庭知知道的关于帝王的秘密又很多，比如皇帝的死士、皇帝监视百官的秘阁等等。南竹觉得天圣帝就是将颜庭知作为了下任帝王在培养，可是却被颜庭知拒绝了。

这位主子拒绝皇位的方式很绝，那就是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疯子”，这在南竹看来莫名其妙之余，更多的是想问问颜庭知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决绝，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地拒绝了皇位？做皇帝不好吗？

想到这儿，南竹又看了一眼已经喝得有些眼神迷离却依旧保持着笑容的颜庭知，这位爷可能不知道他挂在脸上的笑容其实写满了和这个世界的疏离。

南竹知道，颜庭知其实没有喝醉，因为他体质特殊，根本不会醉，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副醉酒的样子，真不知道这是唱得哪一出？

颜庭知看着桌子上的那碟子月饼愣神，这是吴皇后派人给他送来的，他有些后悔告诉母亲他的行踪了。

可看到这盘子月饼之后，他又觉得庆幸母亲知道他的行踪，不然他可能就收不到小姑娘亲手做得月饼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时，她应该和戚陌那个臭小子一起在看月亮吧？

想到这儿，颜庭知歪头问南竹，“让人送回宫的东西可给皇后娘娘了？”

“已经送回去了。”

“可那些东西皇后娘娘会喜欢吗？”

南竹偶尔也会对颜庭知交给他的事情提出质疑，大多数时间颜庭知都只是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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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颜庭知开口回应他了，“我的妹妹会喜欢的”，是啊，她成了他的妹妹。

中秋节后的第一次朝会就出了一件大事，奉旨到江南道查问赈灾银两的大皇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