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泽的体质异于常人，受的挺重但是休息几天也恢复了个大半。

“念念现在怎么样？”他问邓路易。

他想接苏念过来的，但是第一回就被拒绝又嘲讽了，后面就只能作罢。

每天就只能靠守在那边的保镖和佣人传来的消息知道她的近况。

邓路易抿了抿唇，回答的有些迟疑，“苏小姐的身体好了很多。”

“嗯。”顾岑泽点头，察觉到他语气些许的不对劲，又抬头转去，“那心理呢？我听那边的队长说，她最近好像放松了不少，爱主动跟人说话了。”

邓路易捧着平板电脑的手一颤，眼神明显躲闪，轻咳了两声，不太自然的回答：“是。苏小姐是爱跟人交流了些。但是……”

顾岑泽：“但是什么？”

“苏小姐的心理评估还达不到正常的水准。我专门请来国际心理协会的郝医生来为苏小姐检查，他说苏小姐现在除了轻度抑郁的问题，还有些精神分裂。”

顾岑泽面色瞬间凝重，手里的文件夹被用力捏出裂痕。

“精神分裂？什么意思？说清楚。”

“就是苏小姐现在的脾性很不稳定，在她的脑海中会很经常出现幻听幻想。医生说，跟她最近受到的刺激有关。”

邓路易拖长了语气，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刺激。

无外乎是知道了老爷子现在真正的情况。

还有那天在他胁迫之下，开的枪……

她从不会把事情做到这种份上，苏家那些人那样气他，还有之前黎亮那样绑着她威胁她，她都不会轻易开枪。

她不会看重任何人，也不会看轻每一个生命。

把她逼到那个份上，又没做到答应她的。

换谁都受不了吧。

邓路易看着顾岑泽陷入沉思，犹豫了会，告诉他：“因为前几天您的情况不是很稳定，所以我一直没告诉您。医生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苏小姐放松心情，身边那些对她造成刺激或者会引起她警觉让她不能放松的东西最好都要撤掉。所以我就，我就擅作主张的把苏小姐房间里的监控撤了。”

想起那三个摄像头，顾岑泽又想起那天慕白去找她时，她眼底死寂的说出那三个监控的样子。

三个都是针孔的，他还以为天衣无缝，不会被她发现不会被她抵触，但实际上她早就知道了。

一直没说，不知道是不在意了，还是失望透顶了。

“没事，你做的对。”

那三个监控也只是他无法正常靠近苏念，只能用监控来看她假装自己还能离她很近，慰藉心里用的。

“医生还怎么说？”顾岑泽问。

“医生说，如果想要苏小姐能转好，就要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不要违抗她。”

邓路易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顾岑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的要求，就是从他身边离开。

他满足不了，更不会满足。

“吃的用的玩的都顺着她安排，活动范围也能调大，就是不能让她跑了。”

顾岑泽沉声说道，深沉的语气里裹着悲凉。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