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念迷蒙的从睡梦中醒来,入眼是跟睡前不同的床品,她一怔,惊的撑肘起来,看到了站在床前换下睡衣,正在系着衬衫扣子的顾岑泽。
“昨晚你在温室花园里睡着了,怕凉,我就把你抱回来了。”
他解释说。
苏念拧眉,低头看着身上被换下的睡衣,还没问,顾岑泽又说。
“你昨晚的衣服沾上了颜料,我帮你换下来了。”
苏念耳根瞬间升温,变得通红。
而顾岑泽一脸淡定,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苏念捏紧拳,想骂人,但他也只是给自己换了个睡衣,其余什么事都没做。
骂人还显得她想多了,她格局小了。
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想着以后每晚都要自己先洗漱好,觉不再给这个疯子任何可乘之机。
“我让佣人给你煮了你爱喝的海鲜粥,下去喝点吧,昨晚都没吃东西了。”
他今天的语气相当平淡,偶尔透着些请求,完全没了逼迫的意思。
大概是昨晚说的那些起了些作用,让他没那么急迫了。
苏念没应。
不是闹脾气,只是单纯的没胃口。
顾岑泽看她,顿了会,说了句:“我已经吃过了,等会餐桌上就你一个人。”
言外之意,我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再打扰你。
很平静的样子,整个人却被一种落寞的阴霾覆盖着,透着股死气沉沉。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打击了一样,整个人都浮着一种一蹶不振的气息。
苏念不由得开始多想,低头凝着身上的睡衣,想起他是到温室花园把她抱回来这里的。
……那那副画
……估计是被他看见了。
所以早上才这样颓然吧。
苏念抬头再看他,心里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她也没多想去问。
无所谓了。
看不看到都无所谓了。
看到了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多个人陪她一起痛。
是他该的。
凭什么就只有自己在这里被困着,沉浸在所有该她承受又不该她承受的所有事里。
他也应该要比自己痛苦的。
顾岑泽换好了衣服就出去,今天是难得严肃正经的西装,大概是要去谈什么正事。
苏念无所事事想着,等他关上房间门,她又重新拉上被子往身上盖着躺下,昨晚睡着了没知觉,现在清醒了,才发觉被子上已经染上顾岑泽身上须后水的味道。
她烦的起身,一脚踹开了被子,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去试衣间拿出一床全新的空调被盖着。
空气里串着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新被子上烘干机的味道,还有刚刚那床被子上顾岑泽须后水的味道。
混在一起,让人闻的更烦。
躺下才几秒,苏念就气的压着被子坐起,人还浸在气恼中缓不过劲,房门被人敲响。
没由来的烦闷直接发泄。
“滚。”
外面安静一下,又响起小小的说话声。
“苏小姐,慕白先生来了。”
又是个新的佣人。
顾岑泽真是有病,防止再出现个邓路易防到这种地步。
近身伺候她的佣人每天都换。
“知道了。”
苏念索性直接穿着睡衣下楼,看到慕白坐在客厅沙发上,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客厅外院子里站着的保镖。
上次慕白的解释她多少听进去些,但是对于他明知道顾岑泽有目的刻意接近这事瞒着不报,她多少还是有点气。
“来这干嘛?跟我一起坐牢?”
她不顾仪态的直接往沙发上瘫坐下,单腿盘在沙发上,还抖晃着。
下意识的姿势让慕白一怔。
记忆里的苏念一直是那种很注重礼仪仪态的精致千金小姐。
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她都会一直保持着自己最优雅最矜贵的一面。
就连坐姿都是专门找了角度,距离,刻意练过保持的。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外形管理。
可现在——
随意的睡衣,散乱的头发,连底都不打的素面朝天,还有这……比起女流氓还有过之而不及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