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王阿姨推开门,“先生,谢医生来了。"
“让他上来。"沈霆洲的视线落在顾念希的手腕处,一秒都没有离开过。
深邃的眼底心疼和懊悔交织。
谢沉拎着医药箱跨过门槛走进来,看见一地的狼藉,震惊道:“你们要拆家啊?"
作为罪魁祸首,顾念希心虚地埋了埋脑袋。
谢沉靠近床边,见沈霆洲在给顾念希上药,转头瞥了眼地上扔着的皮带,不由地感叹,“你们俩感情真好。”
顾念希:“???"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俩感情好?
“念念,身体不舒服?"谢沉说:“把衣服掀起来,让我检查一下。"
“没有,我骗人的。"顾念希将自己手腕从沈霆洲的掌心里挣脱出来,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像只小奶猫似的将脑袋埋进男人的颈窝里,软乎乎地蹭了蹭,“我不做检查,你让他们都出去。"
小孩儿一撒娇,别说让人出去了,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沈霆洲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不过……
“宝贝儿,得检查一下。”沈霆洲亲亲她的耳朵,“你要不喜欢在家里检查,我就带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顾念希抱住男人的脖子不撒手,“我不难受的,你摸摸我的肚子,宝宝就不会闹的。"
“好。”沈霆洲的手掌轻覆在她的腹部,“宝宝乖,要听话。"
顾念希皱起鼻子,“他还小,你说话他听不懂的。"
沈霆洲亲了亲小孩儿的脸颊,
“念念,我在跟你说话。”
顾念希一愣,耳朵尖儿唰得就爆红了。双手紧抱住男人的脖子,害羞地将脑袋埋进了他怀里。
咦,好肉麻呀。
老流氓!
楼下的客厅里,谢沉和黎骁坐在沙发的两头,中间隔着一段很长的距离,起码还能坐下三四个人。
谢沉双手环胸,靠在沙发闭着眼睛补眠。
昨晚他值班,半夜来了个难产的孕妇,一直到晚上七点多,他才从手术室里出来,结果回家睡了几个小时,又被沈霆洲打电话叫来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余厨房的洗碗机传来的嗡嗡声响。
黎骁感觉有些无聊,无聊地不自觉盯着谢沉看。
那束视线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连困倦不已的谢沉,在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里,都清晰地感觉到了。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刚好与黎骁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谢沉面无表情地开口:“我脸上有东西?"
黎骁淡定地摇头,“没有。"
“那你看我做什么?”谢沉又问。
黎骁回:“我觉得你长的挺好看的。”
谢沉:“……”
这人不是直的吗?
难道自己的雷达出问题了?
谢沉不解,又懒得问。
“哦,行,那你继续看。"他不咸不淡地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其中还夹杂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要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不好意思地挪开眼了。
然而,黎骁硬是没听出话语中隐藏的意思,还应了一声,“你继续睡,我继续看,不影响你。"
谢沉:“……”
他皱起眉头,睁开眼睛,“喂,你是弯的?”
作为一个直了将近二十六年的钢铁直男,黎骁没听懂,“什么弯的?”
谢沉换了一种更加通俗易懂的说法,“你喜欢女的还是男的?"
“女的啊。”黎骁毫不犹豫地回答,又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喜欢男的?"
呵……我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谢沉闭上眼睛继续睡,没再理他。
楼上的卧室里,顾念希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沈霆洲身上不愿下来,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蹭啊蹭,很是黏人。
沈霆洲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像是夏天里的加冰的柠檬蜂蜜水,酸甜交加,又让人欲罢不能。
他想,小孩儿要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乖就好了。
实际上,此时此刻,顾念希在他脖子上轻蹭的同时,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自己是吸血鬼的话,就一口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