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涧斋不说话,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放缓了语气:“你爸爸和我一辈子的心血总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娱乐圈玩玩就算了,对别人也不要那么上心,等你再过十来年阅历上来了就会知道,人心这种东西是最捉摸不透的,还有你妹妹……”
她停了一下,“算了,我根本指望不上她。”
顾涧斋突然开口:“欢欢挺好的,你不要对她要求那么高。”
他永远都记得,当时只有四五岁、小小的一个人儿还没有凳子高的顾萄欢,一边弹钢琴一边掉眼泪,就连哭也是无声无息的。
爸爸在他们兄妹俩的生活中存在感淡薄的几乎没有,妈妈不苟言笑,对待儿子女儿严厉的像对待下属一样,要求他们样样拔尖,才不枉她优秀的基因。
他不知道别的女孩童年是什么样的,他妹妹的童年却只有数不清的兴趣班和比赛。
小顾萄欢每日疲惫的往来于各种场所之间,直到她七岁生日那天,一直照顾她起居的保姆送给她一只海棠兔作为生日礼物,她高兴的不得了,给它取名叫花花,每天喂它吃草,给它清理粑粑,给它念童话故事,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业余时间都花在这只可爱的兔子身上。
可是有一天,笼子里的花花不见了。
高锦绣对此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小小年纪不要玩物丧志,学习才是你目前最主要的任务。”
保姆被辞退了,花花被摔死了。
小顾萄欢抱着花花小小的、僵硬的尸体,在太阳底下呆呆的站了很久,小顾涧斋就一直沉默的踮起脚尖举着伞给妹妹遮阳,任由酸涩的汗水流进眼睛里。
直到日暮西垂,小顾萄欢才抬头看着自己,她嗓音哑的不成样子,轻声说:“哥,我有点累。”
当时才九岁、自称小男子汉的顾涧斋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从此变得异常叛逆,自个儿偷偷跑去理发店把一头洋娃娃般的长卷发给推掉了,顶着一个光头大摇大摆的走进顾家,把高锦绣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还逃掉了所有兴趣班,每日和一些不知道哪认识的孩子到处玩到处疯,高锦绣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要做,甚至不给她饭吃她都不肯低头。
“我对她要求算高吗?”高锦绣冷哼一声,“她从小就不听话,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你不把她逼紧一点她能野疯掉,你看,她在国外的时候我没管她,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