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熙捂嘴笑了笑,见苏影为寻自己,额头上已经沁了一层薄汗,便用自己手上的帕子,边给苏影轻轻擦额头边笑道:“左不过就是刚刚一下子跟丢了妹妹,觉着这屋里有些闷,到外头庭院里走了走罢了,怎么就会出事儿了。”
苏影现下心也安了,连忙笑着赔不是道:“说到底都是妹妹不好,刚刚走得太急,一下子没照顾到姐姐,妹妹给你赔不是。”
陈心涟也摇摇头,拉住柳芸熙的手:“姐姐瞧我这性子,我爹我哥都老说我瞻前不顾后,怎么能是影儿妹妹的问题,分明就是我拉着她走太急了。姐姐,我才要给你赔不是。”
柳芸熙见两个小丫头都是一副懊恼地样子,心里也暖了不少,便也摇摇头,柔声笑道:“刚刚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如今我这不好好的,两位妹妹也别自责了。”
“诶,那芸熙姐姐到外面去走了一圈,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
陈心涟眼睛一亮,心思已经跳到了下一个问题上,苏影听得陈心涟这般问,也赶紧凑了过来,她是头一次到王爷的府邸做客,心里其实满满的都是好奇。只是苏影碍于各种礼数,而陈心涟碍于来之前大哥的教导,两个姑娘才不敢跑得太远罢了。
柳芸熙被问的一顿,脑子里又想起了刚刚那对含着笑意的双眼,脸刷的一下不自主地红了起来,而后才回应道:“这如今深秋时节,天色又暗了下来,外面又黑又冷,哪里有这屋里热闹有趣呢。”
陈心涟和苏影心思都在别的事儿上,听着柳芸熙这般说,想了想也觉得在理,便也没做他想,只管几人有说有笑去了。
堂中一切的热闹随着一声“皇上驾到”而戛然而止,苏影几人也赶紧停下手里的事儿,与众人一起跪下,跟着一起念叨着“皇上万岁”,半晌才听得一声“平身”,苏影几人这才随众人一道站了起来。
一身金黄龙袍的皇帝已经坐在正堂上座,一旁坐着的是穿着一身黄色华贵凤袍的皇后,皇帝的身后站着的依旧是那位名叫蒋奇的老太监,而景王与瑞王也已站在了一旁。
“朕今日来,只是想给两位皇弟贺贺生辰,助助兴,众位皆可不必在意,今儿权当是在自己家,若是大家都拘着礼,那倒是朕不好了。”
听了皇帝这般话,众人便齐声谢了恩,见两位王爷都坐了下来,才结着伴规规矩矩地入了座。毕竟皇帝让你不拘礼那是皇帝客气,你若要是真不拘礼,那就是自己没脑子了,堂中众人大都是年轻人,可毕竟都是贵族公子小姐,这般的礼数各人心里都还是明白的。
苏影与陈心涟等贵家小姐是在一桌用膳,施薇与荣安县主也在同桌,荣安县主见陈心涟几人过来,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施薇悄悄拉了拉袖子。施薇偷偷对苏影几人抱着歉意笑了笑,苏影点点头,拉着陈心涟与柳芸熙,一同入了座。
“每年臣弟们过生辰,皇兄没有一次不参加的,臣弟们心里都感念不已,就是怕累着了皇兄与皇嫂。”林昭笑着接了话头,亲自拿起酒壶,给皇帝斟了一杯酒。
皇帝哈哈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这有什么的,你们二人不仅是朕的血肉之亲,更是我大辰的栋梁之才。诶?老二怎的不在?”
林昭笑道:“二哥一早便来了的,只是我这儿比起齐王府,算是闷得很了,怕是二哥又寻了什么地方喝小酒去了,想来如今时辰也不早,臣弟这就差人将他寻回来。”
皇帝笑着点点头,嘴上却说道:“罢了,老二的性子最是随性,由得他也好,左不过你这王府他也熟,一会自然也就回来了。”
林昭笑容不减,嘴上连连应是,末了却还是转头给家丁示意了一下,两个年纪稍大的家丁领了意,忙退了下去寻人去了。
皇帝看了看身后的老太监蒋奇,蒋奇会意地点点头,朝门外摇了摇手,便有几个太监装扮的宫人抬着两个半人多高的紫檀木金边箱子走了进来。
“如今朝中杂事繁多,皇上百忙之中给三弟和四弟专门挑了贺礼,还不打开来看看。”皇后笑着望了望座上的皇帝,开口对两位王爷道。
林昭和林暄点头起身,亲自上前各自打开了各自的木箱。
两个箱子里,齐齐整整放着两套铜制鎏金雕花镶边马具,从辔头到马鞍再到脚蹬,大大小小看上去有数十件,苏影对马具不大熟悉,却见到场上几个武将都看直了眼,苏铉更是在苏影身边伸着脖子,要不是知道场合还收敛着,只怕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这马鞍后面的云珠…”林昭是堂堂景王,寻常这些金贵物什见得多了,可看上去也极为兴奋。
“三弟好眼力。”皇上笑着点点头,“这云珠是用南海螺母打磨而成,再镶在铜制金边上的。至于这攀胸上的杏叶,更是朕让工匠一个一个制作,上面雕了各式纹样,每一个都不尽相同。”
林昭与林暄连忙下跪谢恩:“多谢皇兄厚爱,臣弟愧不敢当。”
皇帝哈哈一笑,挥挥手让两位王爷平身,两位王爷才起了身,又吩咐自己的人抬了两箱马具下去,才回了位置上重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