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沉吟道:“如今天冷,芸熙姐姐贪睡也正常,也好吧,咱们去蕙兰院给母亲请个安,下午去看看二婶婶。你上次做的桂花糕,实在是好吃,不如一会你再做些,咱们给二婶婶也带些过去。”
丹枝应了,同碧落一道跟苏影出了院子,往蕙兰院走去。
下午天又冷了些,不一会又飘起雪来,苏影用了午膳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芝兰院。
曾氏见苏影过来,倒是开心得很,不像苏铉说的那般让人不放心。苏影暗暗松了口气,只让丹枝将手里的桂花糕递给了曾氏的婢女香莲,让拿去重新热了,便扶着曾氏在正厅坐了下来。
“铉哥哥还没回来吗?”苏影扫了一眼前院。
“回来了,估摸着用完膳在休息,等会儿让青荷叫了他去。”曾氏笑着,亲自给苏影倒了杯茶。
“不用不用,原也是我来的太早了,是不是也打扰到二婶婶休息了?”苏影接过茶杯,有些忧心。
“哪里,你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中午也休息的少,你放心就是了。”
苏影点点头,也没多提茯苓的事,只管同曾氏聊了聊家常。
“说起来,太奶奶的寿宴在腊月十三,今儿听太奶奶说,汴州四爷爷他们腊月初十之前就能到京城,也不知道他们顺不顺利。”
“汴州过来说远也不远,不过冬日里赶路是有些辛苦,还好你四爷爷他们至少待到元宵之后,在京城也能住上个把月。”
“四爷爷他们要在这儿过年?”
“是呀,如今铮哥儿也好了许多,到时到过年的时候,咱们府一定热闹得很。”
苏影正和曾氏说着过年的事,苏铉就推门进来了,见到苏影就笑了起来:“我原先还想着妹妹该是晚些来的,怎的来了也不去叫我一声。”
“想着哥哥在午睡,就不想吵你。”苏影笑着给苏铉搬了凳子,“哥哥坐。”
“我这性子哪里睡得了午睡,左不过就在屋里看看书打发时间罢了。”苏铉大咧咧地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了下去。
“后来你回了宝墨斋作了诗,先生可有夸你?”苏影好奇问道。
苏铉听了这个就哭丧了脸,连连叫苦道:“妹妹别提这事儿了,黄先生听了我作的破诗,当即就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书都白读了。”
苏影一脸惊讶道:“先生不喜欢我的那首诗?”
“不是不是。”苏铉连忙摆手,“妹妹有句话说得对,自己的作业合该自己做,妹妹的诗作的好,但终究不是我自己写的。所以我就自己作了一首,不过就是作的不好,挨了顿骂。”
“铉哥哥这个性子我倒是喜欢。”苏影捂嘴笑着,又给苏铉添了杯茶。
“你们在说什么?”曾氏问道。
“二婶婶,今日上午我在梅园遇见了铉哥哥,哥哥正苦恼怎么作咏梅诗,我看他苦恼,就教了他一句。”苏影笑着解释道,“倒是妹妹不好,随意就教了你作诗。铉哥哥宁愿挨骂也不随便拿了别人的诗诳先生,行的是君子的做派,妹妹佩服。”
“你就别佩服他啦,我可真是愁坏了,三天两头被先生骂。你看看你大堂哥,回头你也学学人家的稳重,学习认真些,莫要再惹先生不痛快了。”
苏铉听着曾氏的唠叨,只管打着哈哈,继续端起杯子喝茶,拍着胸脯道:“母亲放心吧,孩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苏影噗嗤笑出声道:“铉哥哥就只有胸脯拍的最响了。”
两个孩子笑闹起来,曾氏也能猜到苏影此番过来的用意,不过大人的事总归还是该让大人烦心,无论如何都与孩子无关。曾氏只管端着茶杯,温柔地笑着让笑闹的苏铉和苏影动作慢些。
“对了,瑶姐姐来消息,说是她母亲好些了。”苏影说着说着,想起了这事,便对苏铉道,“她说收到咱们送去的生辰礼物了,回头太奶奶寿辰霍家自是要来的,这几天天寒雪滑,她想多陪陪母亲,所以就暂时不来寻咱们玩儿了。”
霍欣瑶和霍长佑是十月底的生辰,可是天凉了之后,他们的母亲越氏身体又不大好了,所以霍家兄妹同父亲霍文徵一商量,就说辰宴不办了。苏影几人听了消息,还是各自都备了礼物找人送了过去。苏影自从上次在西市见过霍欣瑶后,已经一个月没见到霍欣瑶了,只是两个小丫头一直都有书信来往着。
“如此也好。”苏铉点点头,“那…那她可说没说最喜欢咱们谁送的礼物?”
“唔…”苏影托腮回忆道,“说了,她像是还是最喜欢我大哥送的那只金臂钏的样子,不过也有专门写了说让我多谢你的青玉荷花蜻蜓簪。”
苏铉闻言撇撇嘴道:“我那蜻蜓簪还是专门寻人打出来的哩,那玉簪子的玉是我亲自挑的,那蜻蜓翅膀我专门让人穿了金累丝做成能上下活动的样子,这样蜻蜓才能活灵活现嘛。我可是问了好几个老师傅,老师傅都说这种金镶玉做不出来,最后还是托人介绍了一个已经回家养老了的老师傅,求了他好久才帮我做出来的,表妹真不识货。”
苏影坏心思地眨眨眼,想了想,突然抬头笑骂道:“好哇,你对瑶姐姐这般用心,对我就只送个耳铛,说,你是不是对我瑶姐姐存了心思!”
苏铉一听倒是有些结巴了:“哎,哎哟,阿弥陀佛,我的好妹妹,这事儿能乱说嘛!你的耳铛和那装耳铛的盒子我也是费尽心思谋来的好嘛!”
苏影不听他解释,只管同苏铉笑闹着,窗外簌簌下着雪,屋内却是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