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息想着想着又躺下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梦见一条灰暗的巷子,这里明显不是桃源村,是一个她自己根本没见过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石板路面湿漉漉的,像是雨季来时连空气都沾着水滴的感觉,身后有个人还是什么东西紧紧追着她。
她也不敢回头看,一直跑啊跑,总感觉那个东西离自己很近,这种压迫感让她快要崩溃了,可还是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被会抓到。
她从一条巷子跑到另一条巷子,却好像根本无法找到出口,两边的木板房子没有装窗户,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窟窿,里面一点光都没有,一路上连个活物也看不见。
身后的东西越逼越紧,喉咙里还发出低低的吼声,因为沿途看不见半个人影,她连哭喊都不敢,终于前方看见了一个身影,她欣喜万分,加快了朝那人跑过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人的斗篷,下一秒却吓得跌倒在地。
那个“人”转过来,一具无血无肉的骷髅,又不全是骷髅,有的地方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既恶心又恐怖,像是巫台说的那种义庄里被老鼠、虫子快吃没的尸体。
后边的东西还在追,为了活命,云息噌地站起来没头没脑地跑,好像只要继续跑就能活下去,鞋子也在摔倒时掉了,光脚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比三九天的冰面还要寒。
转过前面的巷口,有一块略略开阔的空地,一群孩子在那里玩耍,云息身后紧追的东西似乎并没有跟过来,她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看见人了,打算上前问问路。
谁知,她冲那些孩子们喊,可是根本没人理她,她拼命招手,还是无人回应,走近一些,云息发现不对劲,他们根本不是在玩耍,是像她刚才一样在逃命。
只见其中一个孩子,握着一柄短刀朝另外的那些孩子走去,他浑身是血,白色的衣服被侵染上深深浅浅的血渍,他左边肋骨下方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向外翻出的肉已经泛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他的脸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血点,应该是别人的血喷溅上去的。
这时,有三个小孩在白衣男孩的身后形成夹击之势,白衣男孩用余光看了一眼,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围堵,他手握短刀继续朝前走,云息看他嘴巴张合了一下,可是根本没有半点声音,那三个孩子突然面目狰狞,举起刀剑和长矛就向白衣男孩刺去,他们大张着嘴巴,云息还是听不见,世界安静的一片玄音,和眼前的杀戮格格不入。
只见白衣男孩,腾空、后翻、闪避、手起、落刀,一气呵成,三个发起攻击的孩子瞬间倒地,白衣男孩头也没回,继续朝着之前的方向前进。
男孩手里那柄刀型似新月,寒气逼人,连杀三人后刀刃上一滴血也没有,仍是通体光滑晶莹,云息感觉那股寒气从男孩的身上向周围蔓延,自己似乎都已经被包围,她一步一步的后退,腿都是软的,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捂住嘴巴,好像害怕被那个浑身是血、拿着短刀的男孩发现。
云息转身就跑,身边的房子突然变成了悬崖,底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块石头扔下去都能被拍的粉碎,而云息只有一只手抓着崖壁,随时有可能掉下去,她环顾周围,自己并不是在悬崖顶上,而是在悬崖的中间位置,上下左右都看不见尽头,视线范围内只有潮湿坚硬的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