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月抬头,风凝玉已经进来了。
两人的视线,刚好撞上。
风凝玉穿着白衣白裙,头上簪着浅色珠花,盈盈地立在那儿。
而风挽月,也正好一身白。
一人如芙蓉冷清,一人若牡丹娇艳。
风挽月扯了唇角,起身行礼:“见过玉妃娘娘。”
风凝玉不知是病了还是怎么的,气色不怎么好,脸有些白。
她扶起风挽月,柔和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多礼仪,你我姐妹,还是像从前那样相称吧。”
“谢谢六姐。”风挽月配合道。
风凝玉轻扶着她手腕:“听闻七妹妹又进宫了,我闲得无事,就来看看你。”
又?
这个字真有意思。
风挽月从善如流道:“多谢六姐。”
风凝玉站姿端庄,袅袅地绕过屏风,开始打量起大殿。
片刻后,才开口道:“景春宫的布局,倒是不错,比东宫和琼玉宫都大很多。”
琼玉宫,是风凝玉现在住的宫殿。
风挽月没说话。
风凝玉看了一圈,才停下脚步,望向风挽月:“皇上待七妹妹,可真好。”
风挽月垂眸:“都是沾了六姐的光。”
说完,她抬头看向风凝玉。
风凝玉照着柳姨娘的优点长,生得很漂亮。
护国公宠她,从小就请了嬷嬷教养她,刻意把她往大家闺秀培养,谁看了,都要夸赞几句聪慧漂亮。
风挽月若是个男人,可能都会很喜欢她。
风凝玉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掐着,表情柔和:“皇上妻妹众多,独独你一个入了他的眼。
你同别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能得皇上喜欢,是你的本事。”
这话,听着可真阴阳。
听风凝玉的意思,倒好像是她勾引了萧璟一样。
她犯的着?
她巴不得离萧璟那死变态十万八千里好吗?
风凝玉会阴阳,她也会。
她叹了一口气,对风凝玉道:“这些日子,我也很苦恼。明明我什么都没做,皇上就对我这么好。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拒绝他了,却还是拒不掉。
我给萧玦抄佛经,手已经很累了,皇上竟还要我也帮他抄一份。
六姐,你倒是管管他。”
风凝玉笑意微僵。
被皇帝要求给他抄写佛经,是多大的恩赐?
宫中妃嫔,求都求不来。
而风挽月,却十分抗拒。
风凝玉调整了情绪,温声建议道:“妹妹若是不想抄,就同皇上撒撒娇。
他心疼你,自然就不会让你抄了。”
撒娇?
冲萧璟?
风挽月心底一阵恶寒。
要不还是杀了她吧?
她面上不显,还问风凝玉:“六姐,这行得通吗?”
风凝玉回道:“皇上是男子,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能做到对女子的撒娇视而不见。”
风挽月配合道:“六姐说得是。”
风凝玉勉强一笑。
她盈盈道:“我身子不适,要回琼玉宫喝药了,改日妹妹进宫了,姐姐再来看你。”
风挽月回道:“六姐慢走。”
风凝玉白着一张脸,带着宫人离开景春宫。
她前脚刚走,萧璟后脚就来了。
风挽月从书案边起身:“臣妇请皇上安。”
萧璟大约才跟大臣议事完,身上还穿着明黄的龙袍。
见到她,随口问:“玉妃来过了?”
风挽月行了一礼:“是。”
萧璟带着小太监走至屏风后,窸窸窣窣地开始脱鞋子,脱龙袍,脱里衣……
隔着刺绣屏风,影影绰绰。
辣眼睛。
风挽月把目光焊死在佛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