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如此更好!这小神一生所求就是能够荣耀他家门,以后就不用顾及任何人,九重天也奈何不了大人。”十里说着说着,代姜分明看到她眼泪在眼眶里占满。
“能否告诉我,地拥神和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手里的苍及……”
殿下小心试探道,十里故意往怀中近了近苍及,微白的裙子上血印更加明显了起来,似乎疼痛是在提醒自己这仙器是倾鹊台的,那是多少人日日惦念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台。
她不能提起倾鹊台一分一毫,那曾是天帝老儿垂涎的地方啊,恨不得将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搬到天宫上去。
也是与代姜一起长大相识的地方。
十里一片混乱,她有太多的无奈和不能确定,她也不知该怎样是十分稳妥的。
毕竟天界与龙族划清了界限是真是假,是为哪般她根本无从知晓。
为求自保她不敢说出一点点的真相,但这千年对代姜的思念真真切切,只逼得自己看着殿下眼泪一行一行的流到了脖子上。
代姜忽然间起身一手按在了桌角边上,整个人似都站不稳,眉间硕大的汗珠断断续续排开来:“你不说我不勉强你,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只是想让你小心,好好用着这苍及。”
“今日还是多亏了你救下我。”
“无妨,你的腿伤我已经医治好,好生休息。”
话落,殿下捂着胸口便离去了。
十里看得出来,代姜的心间痛又发作了,本就伤神的自己又添了忧愁,回过神来,才松懈了一会儿仔细的瞧着苍及,暗想到她倾鹊台的东西以后绝不落入他人手中。
晚风里,十里困倦中来了九重天外的梦石旁。
不巧,地拥小神正等着她。
见了十里,马上迎合道:“小神恭候多时了,能让大人亲自来这一趟是我的荣幸,不敢怠慢,只求大人让我等效忠这一回,必是万死不辞!”
“停停停!”十里打断他,走到跟前坐了下来,小神只能站着,与十里一般高,笑眯眯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仪态上甚是亲切。
十里摇头笑道:“我怎么到这来了?”
“自然是我的意思。”
“您的意思?您不是怕我想不开,自暴自弃,丢了那仙器?”
呃……地拥神咳了两声:“与大人实话讲,我竟想不到苍及的主人是神族一个平凡女子,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守着,生怕出了岔子给世间带来灾祸,隐忍多年,总算是等到了大人。”
“我对大人您也说了谎,我本就不是神族人,想来你祖上拿到这东西时正是我在诛仙台被那天帝责罚到阎罗殿投胎时,其实,如果你们只想安稳度日不必答应守着这仙器的。”
“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但一人好那比得过人人好,大人恐怕不知,后来天后找过祖上想要回苍及,祖上便施了法术,使其成了破旧的手杖,哄骗那天后说是自己不知深浅把藤树根吃进了肚子里,他们才肯罢休,还被嘲笑说是蠢笨。”
十里跟着道:“后来为了不让天界发现端倪,你祖上故意犯了错,惹那天帝不开心,把大人赶去了神域边界,这样远离了是非之地,也就少了麻烦。”
地拥小神不语,脸上褶子堆在一起,恭恭敬敬般给十里行了礼:“大人聪明。”
“真是苦了你们,感激之意从我拿到苍及的那刻起我已经说了无数遍,只是我身不由己,不能与你说太多。”
“小神懂,小神懂,正是忧心大人你过于迁怒自己,所以请来了这梦石旁,明日醒来后,希望大人能断了与小神的牵绊,若没有当初的话,也不会有小神的今日。”
十里顿了顿,玩笑道:“我竟然忘了这回事,大人你还自称小神,如今可是无上仙人,那天帝老儿见了都要让三分的主,叫我一声大人我怎受得起。”
“大人贵人多忘事,没有您,哪能成全小神。”
“不不不,倾鹊台里也有您的一份功劳!”
“折煞老夫,折煞老夫,大人可不敢这么说!”
“没有没有,仙人乃是我十里恩人!”
“哎呦,可不敢!微不足道,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是小神的荣幸。”
十里与地拥小神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起来,互相真诚又敬畏。
洛虚境花灵摇摆,晨露浮出,一夜过去后,十里猛的睁开眼睛。
地拥小神憨态可掬的神色历历在目,她十分确定这小神是来开导她的。
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间不在沉重。
低头一看,确认苍及还在,只是瞧着多了几行隐隐约约的小字。
十里呼出一口长气,自己试着驾驭这东西,苍及像是能感受般,变幻消失。
一念,仙器又好端端的在手中。
来来回回多次,觉得有趣,十里不自觉的嘴角扬起笑意,自语道:“地拥老头儿,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