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离也不是个吃素的，眼中坚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行，眉间一怒，随即变幻出真身与其对抗。

她虽在十八煞间受过折磨，好多仙家都断定她不可能会活下来，谁知她竟这么要强不服天道，硬是在那地狱里杀出一条血路熬到了刑满，如此一来，也算是经过了历练，修为更上了一层。

黑云暗涌，楚千离手中的晴祁剑向上一抛，施法后，便见得一只九尾红狐傲立在山巅之上，神色狠厉，死死的盯着那些围攻过来的妖畜。

几番打斗，楚千离身上被咬出了一道一道伤口，纵使刚开始还能应付，可是这妖畜太多，疯魔了一般往她身上扑，凭她一人终是会吃亏。

正感力不从心时，一缕金光闪现，幕苏尘在后方为楚千离铺好了逃离的路，商阑剑沾满了妖灵的魂魄血，铮亮夺目，灵狐见机一跃到小哥身旁，两位忽然默契十足，打退了不少妖兵。

幕小哥垂眸，脑中运转之快，想了想，没得犹豫，便用了代姜殿下给他的槃桀灵力，一挥手，上古神物的巨大力量使得四面八方的小妖们闻风丧胆，上前一步便灰飞烟灭，也就尽数散去了。

楚千离收起九尾狐真身，看着脸上惨白，甚是虚弱，没站稳便倒在了幕苏尘怀里，幕苏尘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即刻带着她离开了。

直到走出桓冥幽好远，楚千离忽然挣脱开幕苏尘的怀抱，冷声道：“为何要救我？我死了不正是你想看的。”

小哥脸上沉重，真到了这生生死死的时候，他竟下不去手，当真是气愤自己怎会如此不明大义。

“为了天神姐姐的赤熙羽，你死了我找谁要。”幕苏尘不敢看她。

“天神……”楚千离唇上渐渐失了颜色，苦笑一声，“这个挨千刀的女天神，落得个轮回转世自生自灭的下场，往日尊荣不在，却还是让你们心心念念到如今，我恨，我怎能不恨！”

楚千离垂眉，心中如压着千斤巨石一般，身子慢慢低了下去，她自知对那天神的情义又念又怨，复杂的苦涩滋味比在十八煞间里还要痛苦。

正巧山中下雨，两人在雨中一动不动，各有心思，楚千离起身，面无表情，对着幕苏尘缓缓道：“你不是想要赤熙羽吗，打赢我，留我最后一口气，我便交出。”

幕苏尘眉间连成一条线，始终不敢抬眸，雨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也掩盖不住他的慌张。

“来啊！”楚千离怒吼，“幕苏尘，你别忘了，你们几个思念的天神姐姐是我害的！是我让她不得善终，堕入轮回道与你们永生永世不相见，天界不会让她活，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楚千离近乎癫狂的状态，却激不起波澜，幕苏尘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只平静道：“天神姐姐她还……”

没等他说完，楚千离便赤手空拳打过来，幕苏尘不还手。

“别让我瞧不起你！”楚千离狠绝道。

“你就是个疯子！”幕小哥一字一句回道，“你与她相识一万多年，怎就说变就变了？”

“用不着你评判！”

“没有她，没有倾鹊台，你连家都没有，晴祁剑是她送给你的生辰礼，赤熙羽是她为哄你开心，楚千离，你当真没有后悔过吗？”

“你闭嘴！”楚千离眼中通红，流进嘴里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

她知道她哭了。

自分别后，楚千离没有在桐儿面前表现过一次对那人的回忆，甚至还说着无情的话盼着她死。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楚千离比桐儿的心还要破碎。

那人的名字这三千年来，她不敢提，因为她害怕一提起，自己便再也受不住这如同猛兽吞噬骨肉的万般疼痛了。

楚千离握着手一拳一拳的砸在幕苏尘身上，小哥站在原地任凭她发泄：“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我死了，你们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