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林致死了,后面都是天方夜谭。
陆环堂轻轻抬起江林致的上身,让她靠在自己腰腹处,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他摸索着把绷带绕过江林致的身前,可哪儿能什么都不碰到。脑子里是江林致后背雪白的肌肤,手下偶尔还能碰到江林致身前温热的柔软。
陆环堂感觉身上莫名炙热,暗骂了一声“没出息”,在她背后打了一个结,赶忙结束这场熬人的包扎。
那些杀手追到半路遇见折返的陆环堂,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追了一段路后,大家才都反应过来刚刚过去的那个就是目标。
其中一个问道:“咱这是杀不杀啊?”
为首的沉思了片刻,“跟着他回去,没了刚刚那个神出鬼没的男的,他休想想再逃出来!”
“那那个女人?”
“给了杀一个人的钱,你还想多干活啊!”
陆环堂折返的消息还没传到霍濯耳中,陆环堂就已经踹开了都督府的大门,把霍濯压在了门下。
陆环堂站在巨大的门上,看着霍濯被压得面色青紫却不觉得解气,冷道:“霍都督找人杀我?”
陈太守杀了一次,自己杀了两次都没杀死,此时的陆环堂在霍濯眼中就是个活阎王,他吓得差点失禁,可还嘴硬道:“你不能怪我!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然后回去报信!”
眼看霍濯就要被压死了,陆环堂跳下来,用剑鞘打着霍濯那边还肿着的脸,道:“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本特使若真要告发你,反正你都是一死,本特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霍濯将信将疑,“那你有什么凭证?”
陆环堂隔空一掌震碎门板,隔着一块碎木一脚踩在霍濯小腹处,用脚尖慢慢用力,把碎木扎进霍濯小腹处。
一手把一块带着木刺的碎木板塞进霍濯嘴里,阴测测道:“凭证,本特使就是凭证。你知不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是摄政王的妹妹,如今她受了箭上,性命垂危!”
下腹的疼痛直击天灵盖,嘴里被木刺刺得生疼,霍濯叫不出来,只感觉眼前一阵青一阵白,鼻子酸疼火辣,一瞬间知道了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霍濯想起杀手来禀告的那个神出鬼没的男子,杀了三十多个杀手,这样身手的护卫,只有江林致配得上。
摄政王最宠他这个妹妹!要是让他们知道是自己派的杀手,恐怕全尸都留不下。
身体和心里双重的打击让霍濯吓懵了,什么钱财美色在那一瞬间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他顾不上身上的疼,掏出嘴里的木块,抓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大人救救我!”
陆环堂只想慢慢整残了霍濯,可江林致那边不能多耽搁,他一脚踢到霍濯头上,踢下了他几颗牙,道:“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些杀手是你派来的,我本特使就说是太守余党。赶紧去拿上好的肉苁蓉还有各种药来,兴许我在她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霍濯擦干净嘴里的血,连滚带爬准备了一车珍贵药材。
临走前,陆环堂抬抬手,见霍濯和狗一样垂着头跑过来,多少有点满意了。他表情淡然地威慑道:“别有其他的心思,你的命,你大儿子和两个女儿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陆环堂一走,霍濯就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在官场打拼了多年,从来没用像今天这样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钱和权。一个特使就这般恐怖,更别说无良的官场有多难混了。
他突然有些想念被他杀死的牙绯,想今早去学堂的女儿,霍濯再也撑不住了,他不顾自己那早就烂在地上的形象,在人流稀少的大街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