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得时间都慢了下来。
秦四海正打算先发制人,可下一秒,左轻侯拉着秦四海的左手,放到自己脖颈处。
掌下突如其来的细微的脉动,一下一下敲击着秦四海的戒心,看似轻微,却如青萍之末的微风,足以撼动巨浪。
左轻侯毫不在意自己的命门被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握在手中,道:“这样说你会安心点吗?”
秦四海本觉得左轻侯孩童般天真跳脱的外表下藏着人最原始的恶,可如今被她的坦诚暂时击败,松了手,道:“姑娘请说。”
“我在宾客万象楼就是个小喽啰,白药之事他们不会全告诉我,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三十年前宾客万象楼帮助要除掉白药的义士在无良放了场大火,那场大火烧毁了几百亩的朱颜花,但春天一到,朱颜又长了出来,”左轻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真诚,可话却让人如坠冰窟,“朱颜根本除不尽。”
吴国在随国有那么多密探,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如今只有一种可能,吴国有人知而不报,故意隐瞒。这和他之前的猜想完全吻合。
摄政王和吴国世家有勾结。
左轻侯看着秦四海深皱的眉头,叹了口气,“有人说与江家的巫术有关,朱颜连着江家人的命,江家人不死,朱颜不绝。”
就算这是真的,江家人如何杀绝?单说武功,孤鸿榜上樊琪武功第一,江尽挹第二。再论实力,他们更赢不了。或说江尽挹那七八个孩子,无辜稚子,也要一并铲除吗?
左轻侯见秦四海的脸色越来越沉,也不再说其他奇奇怪怪的传闻了,“山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不想让他们再次陷入绝境,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别利用他们。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这样的理由,秦四海不敢全信,便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多事我不能做,但你不同,”左轻侯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可以做。”
大概能猜到她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不利于摄政王或者朱颜的事,这与秦四海想做的一样,可他并未表态,只道:“在下只想手刃仇人。”
见秦四海防人之心太重,左轻侯知道该换个方法了,便也没再说,只道:“我突然这么说,正常人都接受不了,那你今晚能不能先忘掉这些,好好过个除夕夜?”
秦四海点点头,毕竟今天是除夕,他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两人偷偷溜回去,幸好投壶还没完,没几个人发现他们不见了。
等投壶一完,几个侍女换了北地羌族的服饰准备尽情纵舞,她们怂恿着左轻侯一起跳。
左轻侯笑骂:“知道我不会,就会拿我开心!”
左轻侯拿出了马头琴,她偷偷塞给秦四海一个手铃,小声道:“你要再不参与,阿叔一会儿拉你上去单独表演。”
管家阿叔抹了抹嘴上的油,起身松了松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