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管觉得燕北这样有些太过托大,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反驳理由。燕北说得对,有这些城池在他们手里,张纯怎么敢杀死燕北?
雷公将胸脯拍的震天响,高声说道:“校尉放心,那张纯老贼若敢向您下手俺们就在广平招兵练兵,只要您逃出来咱万余大军立马转头北上,宰了那老东西,弥天将军就该您来当!”
“说得对啊!俺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这城池都是咱校尉打下来的,凭啥让他们在肥如享乐弥天将军就该咱校尉做!”
李大目等人对此都深表赞同,倒是王义小声问道:“二郎啊,你这意思是叫什么,投,投鼠忌器?”
“是了,就是投鼠忌器。”
“那校尉你让多准备套甲胄,是打算带谁去?”
燕北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对众人轻声说出是个意想不到的名字,“高览。”
“高览!”
“那个俘虏?”
燕北点点头,摆手说道:“这件事不必再说了,我有办法让他护送我路前往肥如身旁多个猛士,无非是聊壮胆气罢了,张纯若真有心杀我,便是督五千兵马,在兵威甚盛的肥如,与我个人前往又有什么区别?”
燕北句话,将众将说的哑口无言。
肥如是乌桓人马自东北南下的前哨要地,更是张纯的屯兵大营,那样座地盘想来也是兵威盛盛。
就算燕北督率五千兵马,真打起来难道还能击破张纯麾下至少两万兵马吗?
燕北在心底权衡了,如果能以和平手段将燕东带回邯郸,他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就像战争只是朝堂政治的延伸样,在与人交往之间,撕破脸的战斗往往只是众无计可施的手段。
战争的代价太大了。
围困邯郸七十天,万余人马每日开销近十万斤粮草如果不是燕北以二郡之地供给兵马,坚固的邯郸大城尚未攻取,自家兵马便先啸营了。
非但是粮草,军士的性命也样需要资财去弥补,当杀戮生在战场上,敌人的耳朵用来换取购赏,袍泽的性命样需要抚恤没有任何士卒愿意向名无法保证抚恤的领效力,自然也无人去效死。
这样是笔极大的用度。
对死人花的钱,总要比给活人的多。
因为活人还有更大的希望,可死人剩下的仅仅只有绝望。他的家庭,他的妻儿,只剩下绝望。
金钱从来不能代替希望,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这只能尽量磨平燕北内心对那些战死士卒微小的愧疚,因为那些人因他而死。
很多时候人们站在将来回走过的每步,总会感到分外疑惑,而那些人生中的分水岭,则充分显示着世间际遇的吊诡。
从马奴之子至万人战争的号施令者,燕北深知这是每步他都未曾走错的缘故。
虎步冀州横穿直撞,所攻必陷所当必破,这固然威风,但旁人的爱戴并未吞噬了他。
他清楚自己是谁。
当燕北回望向北面,那是肥如的方向。在手刃潘兴之后,那个方向对燕北而言已然成为座龙潭虎。
但他必须要闯闯,因为那里也是他兄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