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中旦现险情,外围的游骑立刻就会将情况快马传回部落之中,方才游骑们闹得动静不只怕现在消息已经通过至少三骑传到素利大人的耳朵里了。
王义在鲜卑骑手的环环包围中信马由缰地打着马,时不时以刀背轻拍马臀,胯下骏马厌烦地打着响鼻,左右踱步。
他清楚这帮鲜卑人是什么打算,他也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鲜卑人营中动,至少数百骑与他们的部落大人素利是要出去的,到时候沮授与百骑护卫再打出他们的仪仗缓缓而来,究竟是谁给谁下马威?
跟外族人打交道,王义做这事情可比带兵打仗顺手多了,从三年前他就在燕北的授意下在北疆负责汉地与乌桓、鲜卑等地的贩马生意,什么样的外族大人他没见过?
这帮人对上汉人,大多是色厉内荏,汉人只有面以威压、面以利诱,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与汉地的贵族截然不同,汉地重礼,胡族最为势利!
鲜卑老骑手认为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多时,整个部落便人声鼎沸,到处都是骏马嘶鸣之音,接着马蹄声在草原上轰然炸响,带着胡人骑手在马背上放肆的呼哨,乌泱泱穿着鲜卑毛皮大铠的骑手纵马弯弓,时间王义目力所及之地到处是鲜卑人奔驰的身影。
呜嗷的怪叫让他的脑袋蒙,就连坐骑都不安地出颤抖,若非他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只怕当即就要逃跑。而王义,此时与他的坐骑般紧张,抓着缰绳的手掌传出阵滑腻的感觉,秋风吹在汗湿的衣襟上透出阵阵冷气,让王义想要抖。
但他不能!
因为他看见由远及近的部落方向,奔出支足矣称得上精锐的鲜卑骑士,那些骑士有些持着带有磨砺寒光的青铜弧刀,穿着露出锈迹斑斑青铜铠的毛皮大甲,簇拥着有过面之缘的部落大人素利卷着烟尘奔驰而来。
二十出头的素利面容并不凶恶,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旧居塞外的风霜之色,身玄色铁铠衬托出其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之色,在他身后还有举着羊头骨杖的鲜卑巫者,而在其身侧,则为部族中强健有力者持长幡悬三条金钱豹尾,显示着长幡主人在整个鲜卑族群中的地位。
只是王义很清楚,这条豹尾幡子还是鲜卑大人檀石槐时期的产物,如今除了好看之外并无任何实际意义。
“我记得你,你是昨日那商贾?怎么日不见,便换上了这般衣甲?”
素利的声音伴着坐骑奔驰由远及近地传来,年轻的脸上带着恼羞成怒的狠历颜色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汉话说得不算多好,此时恼怒之下更是言辞之中带着鲜卑土语叽里咕噜地说了出来,说出来更让素利对自己有些生气,可当他看到王义脸上时才舒服了些许。
很明显,他夹杂着鲜卑语的汉话,被对面那个年轻人字不落地听懂了。
王义在看到素利奔驰而来时便招呼两名随从将刀剑手弩手其,此时笑着在马背上以手抚胸微微躬身,对着素利以鲜卑人的礼节行礼,这才向着南面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抱歉,素利大人,王某并非商贾,而是汉地将军燕北麾下校尉,蒙将军之托,走访大人部落了解您的为人而今日,便由在下路护卫将军的使者来此。”
话说完,王义又正色地笑道:“在下虽然不是商贾,但今日来的这位使者,包括在下的将军,样是想送阁下场富贵。”
王义充满示好的话语听在素利的耳朵里,这个面容威严的年轻部落大人只捕捉到了个信息。
眼前这个汉人校尉所效忠的将军,此时的位置与自己部落只有日的脚程!
“既然如此,使者何在?”
素利的脸上阴晴不定,就见南面的鲜卑骑手出阵骚乱,远方的沙丘上队衣甲鲜明的汉军骑兵打出仪仗,整整齐齐地奔马而来。
为人身不着甲,曲裾深衣之外披着大氅,缓缓拱手道:“在下沮授,奉燕将军之命,拜见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