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鲜李朝历史上,李怿被称作是个优柔寡断的君主。
他有心对抗实力强大的勋贵派,也懂得运用士林派的力量,自身却缺乏决断和魄力。
赵光祖同他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也是他一系列施政的谋臣。
此刻的李怿,极其的听从赵光祖的话,可只要遇到勋贵派,就又会陷入犹豫之中。
当得知东秦来势汹汹,索要济州岛时,李怿几乎吓得说不出话来。
大明败于东秦之事,就曾经让朝鲜举国震惊,他们起初也害怕黥人会来朝鲜走一遭。
结果几年过去,黥人守规矩的很,而且朝鲜国内,也早已经是东秦货遍布,就连李怿本人的宫室内,就有不少东秦来的玩意。
繁华的商贸往来,以及港口内守规矩、懂礼貌的黥人,都让朝鲜澹忘了最初的震惊和恐惧。
此刻一份国书,就再度将这种恐惧给点燃。
李怿心焦道:“赵卿,这可怎么办?”
赵光祖叹息说:“陛下,为今之计,只能选择听之任之!勋贵派一定会借机来敲打,届时咱们必须咬定,誓死不让济州岛!可却不能真的得罪黥人,否则真要打起来,以黥人之兵锋,只需在海冥港登陆,一日就可抵达我王京城下。”
李怿垂着目光思索一会:“既不能得罪黥人,又得寸土不让,这……”
“臣知道为难,可眼下之计,只能勉强维持!若是真在陛下手中失土,那么勋贵派再来一次废立,陛下又该如何自处?”
“赵卿说的是!”李怿叹了口气说:“这些勋贵派唯恐天下不乱,如此高调宣扬,想的就是弄得人尽皆知。只是……勉强维持终非长久之计,赵卿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赵光祖说:“只能先勉强维持,再去求大明上国,看能够周旋一二!若是……事情真到了不可处置的地步,则可舍弃济州岛,而认东秦为宗主国,接受其册封,如此一来,也可保陛下王位稳固!”
“不可!”李怿惊的站起来:“认黥人为宗主国,祖宗之脸面何存?何况我朝侍奉中原王朝已成传统,轻易改换门庭,这大明的雷霆之怒,我们又岂能承受得住?”
“所以说,此乃不是办法的办法!”赵光祖收着目光道:“大明若是不敢替咱们做主,说明大明畏惧黥人!而黥人若是真要提兵进攻,我们又怎能受的住黥人一击?真要到这个地步,咱们能认黥人为宗主国,反倒是能够保全国祚,陛下有了黥人的册封,勋贵派也不敢把您怎么样!”
李怿长长吸了口气,点头应诺。
他内心非常恐惧,既怕黥人,又怕丢失祖宗脸面,还怕大明的愤怒。
赵光祖能够直截了当的给出办法,这对于一个优柔寡断的君主来说,无疑很容易成为心腹。
只是赵光祖想的更长远,在他看来,济州岛给东秦没有一点问题,要是能用一个岛,换得东秦的认可和支持,那么无论是勋贵派,还是大明派,都将不得不重新审视国主。
如此一来,这个岛屿便算是卖的划算。
所以他也做好准备,将让国主暗中去信一封,同东秦国君好好谈谈此事。
…………
另一边,东秦特遣舰队,噼波斩浪的行驶在北方航线的中段。
旗舰乃是秦皇号,此刻船上最高的桅杆上,测量员正在拿着六分仪,测量着维度。
六分仪是由分度弧、指标臂、动镜、定镜、望远镜和测微轮组成,弧长约为圆周的六分之一。
这也是东秦物理系的又以复制成果,是暨折射式望远镜后,又是光学仪器。
所基于的原理也很简单,那就是光线的反射角等于入射角。其优点就在于,可以随时随地就能测量维度。
只见桅杆上的三个测量员,经过一阵鼓捣后,立马让人打出旗语,让船舵往西偏4’’1度。
掌舵的水兵立马执行,船队就在海面上,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水兵李剑,已经升任为一等参谋,此刻就站在船舷上,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海域。
参谋的工作很杂,最主要的就是协助舰长,做出判断,还有就是进行战术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