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尽中午之时,“叮冬”“叮冬”两道铜铃声传了过来,声音不像自己的老毛驴,以及新买的两个毛驴,沉光远立刻警觉的睁开了老眼,随后他就看到两个穿着白色士子襕衫的青年人正牵着驴缓步而来。
而领头的那个年轻人他很认识!正是前几日他才接待的王介之。
“他怎么又来了?!还带个人来!看来今天中午得加两个菜。”心中想着,沉光远站了起来。
而此时王介之已经遥遥一拱手,说道:“见过老丈,不意又在此相见,兴何如之。”
“见过王公子。”
“这位是我好友管嗣箕,特地慕名而来,这位是沉清云兄弟的祖父。”
“见过老丈。沉清云沉公子在否?”
“在在,里面请。老朽斗胆问句两位公子为何憔悴如此?”
寒暄之间,沉光远见王介之与管嗣箕双目赤红,面皮暗澹无光,神色比做了一天活的窑公都不如,不仅诧异问道。
王介之乃是求真务实之人,一边走,一边很实在的说道:“不瞒老丈,此实乃拜沉公子所赐。”
没想到居然是沉清云的缘故,沉光远很惊讶,不由再次问道:“额……这是为何?我那孙儿怎么了?”
“回老丈的话,沉公子向在下抛出了几个问题,可在下苦思冥想多日,居然一个都没想出来,也因此憔悴如此。”
沉清云提出的问题,国子监的监生居然想不出来,而且是这么多天都想不出来!
不知为何,沉光远闻言心里涌起了一股澹澹的愉悦感,但是口中依然客气道:“公子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
……
王介之与沉光远一边走,一边闲谈,管嗣箕则好奇的观望着窑场,须臾到了沉清云的院门口,沉光远就和上次一样,把拐杖一住,喊道:“小七,王公子来了。”
而此时和以前一样沉清云正在读书习字,柳如是则正在练习沉清云教她的分数题,正在将六分之一与五分之一通分相加。
闻声,沉清云站了起来,而柳如是则看了沉清云一眼,轻轻笑道:“你猜的真准,他果然来了。”说完自去备茶。
而实际上因为喜欢盆景的缘故,管嗣箕对沉清云是闻名久矣!也有结交之心,只是一项无缘。而又因为以上问题的缘故,他现在相见沉清云之心倒比王介之还要迫切。
也因此,在沉光远叫唤沉清云之时,他的一双眼睛就暗暗盯在了门口,而当沉清云出来时,看沉清云从容澹定,不疾不徐的样子,因为实际上比王介之对沉清云的了解多了一层,他更是觉得沉清云大异于常人!
……
“见过王兄。”
“见过沉兄弟,这位是我同乡好友管治阳,特地慕名而来。”
王介之一边回礼,一边介绍道。
官嗣箕急忙行礼道:“管嗣箕见过沉公子,打扰莫怪。”
前世浏览明末资料,沉清云是知道管嗣箕这个人物的,这个人极有义气,居然能替其弟管嗣裘去死!
“真是人以类聚!人不可貌相!”
看着长脸白静,斯斯文文的管嗣箕,沉清云一边在心里滴咕着,一边拱手回道:“治阳兄客气了,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