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一阵之后就不响了,盛春成不知道为什么,屏息静气,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心却在怦怦乱跳,似乎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门铃接着又响起来,先是叮冬一下,接着再叮冬一下,然后是连着的叮冬叮冬两下,盛春成听着,彷佛是有人发出的暗号。
“小盛,把衣服给我。”陈姐闷声闷气地和盛春成说。
盛春成“哦哦”着,赶紧绕过按摩床,到了另外一边的衣架上,把陈姐的真丝睡袍拿了下来,陈姐已经坐了起来,盛春成把睡袍递给她,她拿在手里,并没有穿,光着脚朝门口走去,走出两步,就把睡袍随手丢在地上。
盛春成从墨镜后看到了这一切,霎时明白,陈姐让他拿睡袍,只是在应付他,总没有人会这样一览无余地走过去开门的。
但陈姐就是这样。
一览无余的陈姐消失在盛春成的视线里,她转过了玄关,走近门边,习惯性地透过猫眼朝外面看看,翘了一下鼻子,接着把门打开,从门外闪进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门在他的身后悄然合拢,两个人马上拥抱在一起亲吻着。
男的手开始在陈姐的身上乱摸,陈姐打了他一下,轻声骂道:“你不是说你今晚出不来了吗?”
声音里有些委屈。
男人也轻声笑着:“我怎么舍得,不是想办法来了。”
陈姐莞尔一笑,再看着男人,目光就有些妩媚和凄迷。
两个人再次拥抱到一起,男人的手接着又开始乱摸,陈姐打了他一下,嘴唇一撮,轻轻地嘘了一声:
“有人,我在按摩,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盲人按摩师在。”
男人住手了,朝陈姐做了一个鬼脸。
陈姐接着大声说:“小王啊,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你给我送材料过来,没办法,我等会写报告还要用到。”
男人马上会意,也大声说:“这有什么,不过是一脚油门的事,再说,老大吩咐,我敢不马上送过来。”
“油嘴滑舌!”陈姐故作厉声骂道,“好了,你走吧,我不方便送你。”
“好好,明天见。”男人强忍着笑,和陈姐说。
陈姐侧身躲到了门后,伸手把门打开,接着重重地关上,这是在向盛春成表明,送材料的小王已经走了。
男人傻傻地站在那里,陈姐用脚踢了踢男人的脚,男人醒悟过来,赶紧把鞋子脱了,陈姐弯腰把他的鞋子放进鞋柜,脸朝向男人,又轻声嘘了一下,男人点点头。
陈姐牵着男人的手,朝里面走,男人跟着她,没有穿拖鞋,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两个人转过了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