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道:“应该不是的吧!这里面的人,我可都认识好些个。”
“你...真是没出息,行行行,你家有钱,随你便吧,老夫不管了。”
言罢,就气冲冲地走了。
岸边,柳树下,三个老者是默默注视着暴走的谷济。
这三人正是司马光、吕公着和文彦博。
吕公着道:“这谷扶倾都被气走了,估计不是请来的人。”
文彦博也看不明白了,纳闷道:“张三到底使了什么邪术,明明都反对,却又有这么多人来这里上牌。”
司马光抚须沉吟半响,道:“小报。”
“小报?”
“嗯。”
司马光点点头道:“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那新闻报上,是写明一切法律法规,同时巡检司也贴出告示,而那些反对声,是你一句,我一句,百姓肯定会选择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吕公着道:“君实言之有理,许多百姓拉货,那都是为生计,谁敢拿自己的生计去赌,况且,一年下来,也没有多少钱。”
文彦博若有所思道:“看来当初王介甫说得很对,这小报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
这些士大夫似乎都还活在过去,认为凭借嗓门去控制舆论,在百姓看来,这白纸黑字比嚷嚷肯定是要靠谱一些。
而且传播范围也广。
看似舆论好像都在反对,但他们内心的想法,其实已经被报刊控制住。
这边限牌,那边招人。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谁特么敢赌。
......
而那边曹评也来到河对岸的校场,刚刚进入校场,就听到一阵助威声。
“好!”
“哥哥可真是好骑术。”
“吼吼!衙内!衙内!”
.....
曹评寻声走了过去,但见曹栋栋驱使着一辆马车,在一堆障碍物中疾驰。
一眼看去,曹评就知道儿子在干什么。
是在进行科目二考试。
也就是“逐水曲”,驾车在弯曲河道上,快速绕过一些障碍物。
科目一就是“鸣和鸾”,简单来说,就是摁喇叭,但是要有节奏的,不是死摁。在马车上挂着铃铛,以驱马之术,来调整铃铛节奏,提醒路人是一种节奏,会车是一种节奏,遇到身份地位高的又是一种节奏。
科目三就是“过君表”,就是起停刹车。
科目四就是“舞交衢”,相当于路口,十字路口怎么会车,怎么从大道上转入巷道。
其实还有科目五,但那是专业范畴,士兵才练。
愣神间,只听一阵欢呼声。
曹评抬头看去,原来曹栋栋已经驾驶马车,通过终点。
“衙内,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张斐都情不自禁地鼓掌称赞。
曹栋栋从马车上跳下来,“那还用说,只要禁军练的,咱可都会,什么骑术,箭术,皆不在话下。”
马小义嘿嘿道:“俺就比哥哥差一点。”
他们都是三衙子弟,从小就泡在校场,真的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
“咳咳!”
听得两声咳嗽声,曹栋栋下意识抬头看去,“爹爹。”
“副帅!”
“曹伯伯!”
“老爷!”
一群人赶紧行礼。
曹评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张斐道:“是我请衙内演示一番,这驾车的考试项目。”
曹评狐疑地看着张斐,“你想干什么?”
张斐道:“我想优化一下这考试项目,然后发行一种全新的驾照,若无驾照者,则不允许驾车。”
这是要将人玩死的节奏啊!
曹评听得都快笑了,“我真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尽职尽责的衙前役。你做这么多事,为得是什么?要说你想升官,之前那么多大臣举荐你,你又不愿,我是真不明白。”
张斐嘿嘿道:“我这人就是是干一行爱一行,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到最好,车牌照都有了,这驾照肯定也要配上,如此才能够确保街道清洁,而且减少交通意外。”
这真是个疯子!
曹评心里骂得一句,他就不明白,张斐图得是啥,又问道:“对了!外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斐笑道:“其实很简单,谁敢拿自己的生计去赌我这车牌能不能落地。”
曹栋栋突然跳上前来,“爹爹,孩儿为爹爹你拿下一块车牌,五五五五,代表爹爹威武。”
曹评瞧他一眼,“花了不少钱吧?”
曹栋栋偷笑道:“就一百贯,可是便宜呢。爹爹,你可别对外声张,咱们拿得可都是内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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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评嘴角一个劲地抽搐,只觉浑身发胀。
自家的车牌,你还花钱?
你...。
张斐见情况不对,赶忙小声道:“副帅,我擅自做主赠送了一块车牌给官家。天字号,零零零一,乃是最靓的车牌号。”
曹评不由得神色一变,问道:“官家要了么?”
张斐点点头道:“要了。但是我没敢要钱。”
“你疯了!”
曹评怒骂一声,“官家能要你这车牌,那是你祖坟冒青烟,你还想着要钱。”
曹栋栋道:“爹爹,孩儿还帮姑奶奶定了一块车牌,四个九,寓意咱姑奶奶长命百岁,你瞧好么?”
曹评眼中一亮,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去送。”
曹栋栋激动道:“那怎么行,这是孩儿孝敬姑奶奶的一片心意。”
曹评瞪他一眼,“这里谁说了算?”
曹栋栋委屈道:“当然是爹爹。”
曹评又向张斐道:“官家那块送了没?”
张斐道:“方才不是说了么,已经定下了。”
你这臭小子,拍马屁倒是挺快的,好在姑妈的,他们还没送。曹评眉头一皱,道:“皇家的车牌,就不用你们管了,我会亲自安排的。”
曹栋栋耷拉着脑袋,委屈道:“这车牌,孩儿可以让给爹爹,但是这事的功劳,爹爹可不能抢,爹爹可什么都没有干,全都是孩儿在干......!”
啪!
一声清脆的响。
曹评直接巴掌上脸,一抖手腕,老子的马屁,你也敢抢。草!
张斐捂脸一叹,衙内,我已经尽力了,这都是你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