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那些武夫重新压在我们头上?
你是皇帝,你可以为所欲为,但我们不行,我们要为身后代表的势力表明自己的态度!
以范景文为首的内阁五人静静地垂首而立。他们都听出了朱由检语气中压抑的愤怒,知道一不小心就要引火焚身。但陛下的问话总要有人回答,于是范景文开口了:
“臣几人商议之后,觉得此举不妥,纵观我朝二百余年,从未有过武举殿试之先例。请陛下三思。”
朱由检听完范景文的话险些压不住内心的怒火,可突然看到几人花白的头发,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定了定神,用稍缓一点的语气说道:
“朕知你们心中所想。前段时间朕命李邦华整顿军营的事情,想来你们也略有耳闻。号称十万兵,能用的不过一万七,就这还是京城的三大营。各地卫所呢?你们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
大明看起来强大,号称百万雄兵,可真正能打仗的又有多少?就拿宁远大捷来说,看似守住了宁远城,可觉华岛死了多少人?连民带军死了一万四千多人,焚毁了两千艘船和八万旦粮草。
这样的结果可以称得上是大捷?倘若有一日建奴突破边防,京城定当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建奴的铁蹄之下,大明的百姓将被屠杀,大明的土地将被践踏,大明的城池将被焚毁。介时,朕靠什么保护朕的百姓,朕的土地?”
“此次殿试,朕只是打算挑选一批武臣,为我所用。诸卿不要过度紧张。”
“臣等不敢。”
“回去吧,大明的重担尚需诸卿帮朕分担。”
“臣等告退!”
说完一起走出了弘德殿,回到了值房。
“质公,此事该当如何?”文渊阁大学士蒋德璟问范景文道。
“拟旨吧。封驳只是一种态度,若仍然不知分寸,恐怕你我都挡不住陛下的怒火。况且我看陛下最忌党争,我等都要谨慎行事,把分内的事做好。莫要让番子抓到了把柄。”
几人点头称是,各自忙起了手头的事儿。
没了内阁的阻挠,政令自然是畅通无阻。举行武举殿试的通告分发到各州府,令刚参加完会试的武举人们兴奋不已。大部分人觉得自己的一身本领有了用武之地,也有少部分人,开始了四处活动。纷纷往京城赶去。
朱由检举行武举殿试的想法还是最近才有的。之前只想着建军校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光招学生不行,学校里总得有老师吧?
如果只是学习四书五经,那人倒是好找。可他需要的是一群完全效忠于他、并且能征善战的中坚力量。不是只会摇头诵读的书呆子。
正发愁间,想到了武举考试。那就举行武举殿试吧,看能不能选拔出一批有用之人。
接下来的时间,朱由检又一头扎进了书堆里。
他要在军校开学之前把学生的教材准备好。
文化武艺自不必说,重要的是意识形态的塑造。
他要培养出一批效忠于他、且只效忠于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