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丛云已经快六十了,在这个人均寿命不到四十的时代,他已经是高寿了。虽然这些年保养的还不错,但终归是上年纪了。还没跑一半路,就已经累得要趴下了。
沉丛云扶着膝盖大口喘着,从身体出发,他真的很想停下来好好休息。可他知道他不能停,这可是汽车啊,什么时候有汽车跑到他们乡下来接人啊?
从来没有过!
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沉氏家族能不能在他手上复兴,就看这一回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休息,怎么能停下?
对于沉丛云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家族复兴更加重要的。
这个念头一起,沉丛云老迈的身躯竟再次注入了力量,他再度艰难迈步前行,大嚎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沉丛云嘴里不停叨叨,脚下的步子一点没停。
半夜,沉丛云终于赶到县医院。到了后半程,他就是纯靠意志力在行走了。
“到……到了。”沉丛云嘴唇微微颤着,迈着跟灌了铅一样的步伐,迈步往楼上走。
不用问了,就只有一个病房有亮光。
沉丛云慢慢往前走,还不忘理了理自己的杂乱不堪的头发,但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这样反而体现不出来他的艰辛了,他又赶紧把头发弄乱,衣服扣子也扯掉一个,身子还在墙壁上蹭了蹭,一瘸一拐往里面闯。
“撑住,我来了。”沉丛云鬼嚎一声,跑到病房里面。
众人皆看向了沉丛云。
“你怎么来了?”李胜利非常惊讶。
高源也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想通其中原委了。一时间,他是哭笑不得。
“我当然得来。”沉丛云瞬间泪眼汪汪地看向病床上的病人,这一看,他也是一愣,病人正靠在床上喝粥呢。
见来人看见自己,表情突然变这么丰富,苏平川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沉丛云指了指苏平川,不敢相信地问:“他……他……”
高源回答:“已经脱险了。”
“你!”沉丛云颤着手指指着高源,而后,突然天旋地转起来,他两眼一翻,扑通晕倒在地。
“哎!”李胜利惊呆了,这老家伙怎么说晕就晕?他赶紧把沉丛云扶起来,对高源道:“高大夫,你可能还得再急救一个。”
高源真是无力吐槽,他说:“快快快,把他扶过来。”
房间里面的人看的一脸懵逼。
首长纳闷地问苏平川:“这是你家亲戚吗?”
苏平川茫然地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首长问:“那他怎么见你转好了,竟然会激动的晕倒?”
苏平川挠了挠头,说:“不能吧,就算是我家亲戚,也不能这么激动吧?”
两人都很疑惑。
王汉章在一旁说:“这人是张庄诊所的大夫,叫沉丛云。”
“大夫?”苏平川更不解了,大夫这么激动干嘛?
首长的政治觉悟高很多,他赞叹道:“这就是军民鱼水情啊。”
正在给沉丛云检查身体的高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次日。
沉丛云幽幽醒转,委屈巴巴。
苏平川已经服用了第三剂药,就差最后一剂了。
严桥和李润玉还是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又跑上来看,可他们怎么看也看不出苏平川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李胜利还在一旁跟首长瞎逼逼:“首长,你看吧,我就说了,他们俩老这样,最后也总是他们俩下不来台。”
首长一时无语凝噎。
严桥和李润玉哪还有脸待在这里,两人黑着脸就跑出去了。
出去之后,两人互看一眼。
严桥紧锁眉头:“我想不通,不可能啊,这么大剂量的乌附怎么可能不中毒?我行医五十多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