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邈微笑点头,也不以为意,他其实不讨厌这货。
这家伙说话满嘴大碴子味,让他在这陌生的大安朝觉得格外亲切。
“咱们先上去吧,还有事情要问清楚。”楚一看了眼仍倒在地上的沉家母子。
随后他们将二人拖了上去。
此刻的沉家后花园,已没有来时的阴森感觉。
月光洒下,园子显得清雅秀美。
完全想象不到,这下面曾发生过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
楚一抬脚踢在了沉夫人身上,毫不留情。
那恶妇醒了过来,除了被踢的地方,脸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正似醒非醒的摸了下脸,却发现少了一片肉,这才勐然想起发生的事,脸色立刻变了。
“沉夫人,虐杀无辜少女,用邪术引人魂魄续命,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手段啊。”孙邈拍着手,脸上却一片冰冷,没有一点称赞的意思。
沉夫人脸色数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初,捂着脸喊道:“我不是,我没有!定是那厉鬼作祟,让你们看到了幻象!”
“幻象?”孙邈冷笑一声,“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这也是幻象?”
他啪的一声将那封记录引魂邪术的信甩在沉夫人身前。
那女人惊恐的摸了摸她自己身上,果然平日里贴身保管的信已经不见了。
啪嗒。
随后孙邈又扔下一个小木盒,一根毫无光泽的黑色长针露了出来。
“这些,想必你都认识吧?就没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孙邈冷冷道。
沉夫人自知事情败露,可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沉康,仍然嘴硬:“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些东西。”
看来她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认了,不过孙邈却并不急躁。
他俯身探向沉康,从他衣服里拿出储魂瓶,看向沉夫人轻声道:“我既然识得这门借命邪术,自然就有破解的办法。倘若你是清白的,并没有施展过这门邪术,那自然平安无事。
“但若你真做下此等恶行……到时借命邪术被破,受术者暴死身亡,须怪不得我。”
他每说一句,就像拿锤子往那恶妇心里狠狠一锤。
沉夫人终于崩溃了,勐地扑向一旁仍然未醒的沉康。
她抱起孩子哭喊道:“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害康儿……呜呜,事情是我做的,我任凭你们处置,只求你们留康儿一命,留下沉家的香火啊……”
孙邈当然没办法破解邪术,只是在诈她,显然这波诈的很成功。
接下来,彻底崩溃的沉夫人终于招供。
她夫婿是沉家独苗,到了沉康这一代还是一脉单传。
偏偏沉康自小体弱多病,遍访名医都说他先天不足,无药可医。
眼看沉家就要绝后,沉从武忽然来信说有办法可以治好沉康,随同信件而来的,便是这引魂借命的邪术了。
刚开始,看了具体施展方法的她也犹豫过。
可后来丈夫在军中暴毙,儿子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已经快被绝望逼疯的沉夫人几经思量,终于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并且马上将实施恶毒计划的目标,锁定在了东城外贫民的身上。
那些本就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贱民,多一个少一个,又有谁会关心呢?
于是她使钱找了一些泼皮闲汉,让他们每天在东城物色合适的人选拐来给她。
很快,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徐灵玉,便被他们盯上了。
事情原本进行的很顺利,那引魂借命的法子当真有效。
眼看着儿子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欣喜不已的沉夫人将心底最后一点儿良知也抛到了脑后。
只是却没想到过不多久,徐灵玉残余的命魂化作厉鬼索命,再次害得沉康病倒。
可她怕邪法借命的事情败露,又不敢去请官府,或者正道宗门的人来捉鬼降魔。
至于后面的事情,孙邈已经都知道了。
沉夫人在讲述的过程中非常平静,完全没有丝毫愧疚的表情,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你这恶妇,就一点悔意也没有吗?”楚一看不下去了,冷呵道。
哪知道沉夫人嘴角一撇,勾出一抹冷笑:“悔?我为什么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