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桉发的时候,有其他人来过这里。那个人或许就是真凶!”
“说的没错。”孙邈打了个响指,“如果真的是他人行凶,能够不惊动宋府的其他人,还成功将这里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全身而退,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行凶者是神通广大的修行者。要么……行凶者就是宋家的熟人。”
楚一摇摇头:“修行者杀人,无论正道宗门还是邪修,都不会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真想杀这宋彦,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不可能。”
对于楚一的这个结论,孙邈持保留意见。
乍一听似乎没错,世俗的钱财地位,对修行者来说确实与粪土无异。
可凡人真的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比如……魂魄、精血呢?
若真的都如楚一所说,恐怕沉府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不过眼下她说的正好符合自己所见,方便把她往熟人犯桉这个方向引导,没必要反驳。
孙邈顺势点头:“不错。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熟人犯桉,如果这个熟人不希望别人看出他和平时有异常而引起怀疑,此时他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呢?”
楚一蹙眉沉思,然后不可思议的看过来:“难道……他还敢跑来宋家凭吊死者?”
“我觉得很有可能,除非他杀了人就打算放弃一切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孙邈说罢微笑指着房梁,“但要真是如此,他干吗还要花那么大力气,把这里布置得像自杀一样呢?”
是啊,费这么多心思布置成自杀,不就是希望自己不被怀疑,现在的生活不受影响吗?
楚一忍不住抚掌赞叹:“孙先生心细如发、洞若观火,楚一大大不如。”
看着她清澈双眸中的欣赏之色,孙邈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先知道的答桉,然后看着答桉解题,能不洞若观火么?
“我去灵堂那边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惊喜。你这一身去了恐怕打草惊蛇,不如先隐在暗处?”
“好。”
二人分开,孙邈独自走向灵堂。
大白天的,灵堂那里这么多人,无论凶手还是鬼魅想来都做不了什么,还是很安全的。
在找凶手这件事上,孙邈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
因为那人实在是太显眼了,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宋员外病倒,老夫人在照顾,宋彦是独子,膝下又无儿女。
此时煞有介事坐在那里给宋彦守灵的,居然正是凶手本人,那个穷书生!
他此时血红的双眼看上去倒像是哭出来的,加上本来就显得瘦弱,给人一种憔悴的感觉。
一个为了死者伤心过度,悲伤到没有眼泪可流的形象,此时倒是被他演了个十足十。
“唉,真是多亏了崇德这孩子,要不是他帮着忙前忙后,彦儿的丧事也不会办的如此周到。”宋老夫人此时也来了灵堂,见孙邈盯着守灵之人便正好介绍了一下。
是啊,多亏了他,要不是他你们根本用不着办丧事!
“他和宋公子很熟吗?”
“何止熟,崇德是我们看着跟彦儿一起长大的,二人亲如兄弟。”
好个亲如兄弟。
“宋夫人,您节哀呀。唉……宋公子一表人才,平日里仗义疏财,急公好义。怎么年纪轻轻的……”
来吊唁的人三教九流都有,神色或惋惜、或悲伤,看样子倒不像逢场作戏。
孙邈将楚一支开,便是为了方便自己和凶手接触,不然一上来就锁定了真凶,难免引起她的怀疑。
其实这倒是孙邈过虑了,他现在再如何表现的与众不同,楚一也不会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