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朝廷和宗门的关系本就微妙,他们会为了给一个普通人伸张正义,就去得罪宗门吗?
被社会教育了几年,孙邈早已不似学生时代那般天真。
“那炼气期的修士,能做到百毒不侵吗?”
“啊?这却不能,以我所知,除非金丹大成,寻常凡品毒药才能入口无碍。便是筑基修士,也只是抗性比普通人强罢了。”
孙邈听完嘴角一勾,这就好办了。
……
魏言听完张松的话,沉默良久。
那紫袍道人不知有什么目的,教他画皮之法,以为他学了去是要来带走莹莹。
但无论那人打着什么算盘,他却不是那般想法。
张松的话未必是真,他知道,但他已经不想查了。
此番观察下来,张松对莹莹的好应当是发自真心的,这就够了。
自己已成一具白骨妖怪,几天前借他人皮相与莹莹借故稍作攀谈,便害她沾染妖气、身体抱恙。
若是带走她,又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呢?
他此来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不再打扰她的理由。
“……好好照顾莹莹。”魏言转身。
“魏言!!你给我站住!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魏言身子一震,停了下来,却依旧不去看崔莹。
崔莹此时从张松身后冲到身前,一把甩开他的手,对魏言痴痴道:“自你死后,你知我盼这一天多久了吗?就在刚刚,我马上就要放弃了。
“我今天本已决定了,最后来这河畔一次,便死了心去做真正的张家媳妇,不再为你守那活寡。结果你来了,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要走吗?!”
魏言勐然抬头,死死盯住崔莹泪眼婆娑的俏脸,古井无波的神识中掀起滔天巨浪。
为我……守活寡?
张松怒极,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便能得偿所愿,如今却是功亏一篑。
他知道,今日无论魏言如何选择,以崔莹的性格,这番话说出口便没想过再回自己身边了。
果然,崔莹转过身,俯身跪了下去:“张公子,妾知道你是好人。这一年多对妾无微不至,只是妾此生终究心有所属……”
正说着,她忽然闻到了一阵像酒一样的奇异香味,头昏昏的熏然欲醉。
“好人?我看却也未必吧。你这好人卡发的早了点。”
一个声音似乎是从地下传来,孙邈半个身子忽然从崔莹身边的土中浮起,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那药丸又苦又涩,却让她清醒了过来。
“失礼了。”孙邈抓着她的胳膊,一下将她也拽进了土里。
“啊!!”
崔莹一声惊呼,已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