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朱慈烺脸色已由黑转青。
“然后那些文官们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但将奴婢软禁起来,还将粮食拘压在码头,后来谣言越传越广,越传越剧烈,整个江南都开始指责皇爷,有许多士子官员提出皇爷不配继承大统,要废了皇爷,另立新君。
更有人说立新君后,要组织大军讨伐皇爷,要将皇爷抓到南京太祖陵前…”
说到这里卢方是再也不敢说下去了,直接跳着说道:“奴婢也知大事不妙,于是收买了看守的兵丁逃了出来,奴婢本想去找魏国公…
可恨魏国公不但不见,还将消息散播了出去,害的奴婢一众人成了过街老鼠,被那些士子带着奴仆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到北岸。
奴婢又去找凤阳总督马士英,结果那狗东西早就串通福王,一见面,便将奴婢等人又抓了起来,还逼问京城的情况,奴婢不得已只好假装投靠福番,说了一些京城的消息。
最后趁他们放松警惕,奴婢才再次逃了出来,然后便乔装一路北上逃回了京师,还望皇爷恕罪。”
众人听完后,也都明白卢方为何会搞成这般,一路上肯定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回到京师简直就是奇迹。
同样也被他的忠心感动到了。
就连朱慈烺都微微有些动容。
“你离开的时候,江南的情况如何了?”
“回皇爷,奴婢离开的时候,马士英等人准备拥立福番去南京登基,可南京的那些文官士子却不同意,说福番德行有亏,而潞番贤明,想要拥立潞番,简直吵成了一锅粥。”
“难道就没人提出谣言不可信,要来京师证实一下吗?”
朱慈烺声音冷的让周围的女兵们都打了个寒战。
他万万想不到,只是一个谣言,竟让南方沿着历史轨迹而去。
“刚开始是有人提出,后来就没了。”卢方老实答道。
“碰!”
“这帮乱臣贼子!”
“贪官儒生,恶绅奸商,分明就是居心不良,狼子野心,不愿再给北方提供赋税粮草!”
“李若链,去,立即将城中所有的文官士子全部打入诏狱,严刑逼供,朕要知道,到底是谁造的谣,这个主意又是谁先提出来的!”
“臣,臣领旨!”
李若链也被朱慈烺那扭曲的面孔吓到了,但还是立即领旨办差去了。
如今哪怕陛下让他将所有文官士子全部杀掉,他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去,马上给朕派人去通州传旨,宣皇贵妃立刻来进宫面圣!”
朱慈烺又咬着牙嘶吼道。
这还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彻底失态。
如果是真的打不赢建奴,他也认了,可现在堂堂大明,富有四海,却被一个人丁区区几十万的野蛮民族,用他们汉人最擅长的手段来对付,最后还真就要被人家活活耗死。
简直是奇耻大辱,滑天下之大谬。
纵观古今,还从未有哪个中原汉人王朝被这般羞辱过。
此刻朱慈烺对江南那些官员士子,奸商恶绅的恨意,已远远超过了建奴。
他宁愿这半壁江山暂时不要,也要先去江南将那帮家伙杀光,妻女全部打入教坊司,以泄心头之恨。
通州距离京城也就七八十里,快马一来一回也就一个多时辰。
红娘子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时,锦衣卫的抓捕行动也进入到尾声。
只要是文官,不分品级,一个没跑掉,国子监的监生和有功名在身的文人,同样通通扔进了诏狱。
一时间整个诏狱都是一片哀嚎惨叫,鬼哭狼嚎,勋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胆战心惊。
都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发疯。